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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踏在石板路,狂风拂面而来,两旁楼阁飞速后退,萧绍的心情好了一点儿。
——戚晏刚刚被罚了,想必如今很是凄惨,一想这,他终于有点畅快。
了司礼监门口,立马有人前,萧绍翻下马,将马鞭插在腰,得知戚晏被安置在司礼监角落的耳房。
戚晏是获罪入宫,地位卑下,连日来刑罚不断,住所也在最荒芜偏僻的地方,萧绍跟着太监七拐八绕,几乎绕过了一整司礼监,才寻地方。
这住的都是没份的下人,屋顶碧瓦琉璃,留足了皇室体面,门窗都腐朽破败,窗户糊的纸烂了大半、四处透风,木门被虫蚁蛀蚀,门环全是乌青的铜锈。
萧绍走在最前面,实在不愿意用手去碰门环,抬腿踹了一脚,木门轰然倒地,溅起二两灰尘。
萧绍捂住鼻子扇了扇,才迈步进去。
他一眼看了戚晏。
还是一张破破烂烂的床,一床老旧发黑的被褥,裹在被褥中的人只露出一节手腕,腕子是纵横连绵的伤口。
宫管教不听话的奴才向来不留余力,这该是戒尺抽出来的。
双手微微动了动,指尖握住被子,戚晏似乎听了门口的动响,他艰难地探起,空茫的眸子微微转动,落在了萧绍。
戚晏瞳孔微缩。
接着,他忽然扬起笑容来,非开心,而是万事皆放下,解脱般的笑容,双失了血色的嘴唇嗫嚅,看口型,似乎在说:“陛下。”
但话没说出口,戚晏的视线落在萧绍——他穿了件盘领窄袖的赤色袍,色彩浓烈,嚣张至极,两袖的火焰纹饰,分明是皇子的穿着。
一瞬间,戚晏敛下眉目,他手一松,半跌在床榻,竟然连支撑体的力气都没有了。
萧绍扬起眉。
主事连忙道:“他神智不清醒,一直发着烧,前些日子还想书陛下,说他父亲是冤枉的,现在又在胡言乱语呢。”
萧绍意味不明的重复:“他想说戚琛是冤枉的?”
“是了,巡颜御史案子早就盖棺定论,他爹足足贪了三百万两,太子殿下协同刑部东厂一起审的,证据确凿,这书信怎么又能递的去?”
萧绍:“也是。”
他微微抬眉,忽然想了折磨戚晏的极好方法。
“他封书信在哪?呈来我看看。”
很快,有人将一封书信递了来。
萧绍接过,抖了抖铺开,这玩意不是儿八经的奏折文书,以戚晏如今的份,也写不了奏折文书,这信是用劣等墨在草纸写就的,足足有千字。
萧绍:“字不错。”
戚晏的字一直很漂亮,否则也做不了他皇兄的秉笔,在奏折批字。这信的字筋骨仍在,却渴笔枯
墨,字字泣血,书写者的悲愤。
他将书信从位阅读一遍,而后忽然道:“戚晏,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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