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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苦笑,心说自己长大了也没瘦下来。他不再看妈妈的眼睛,朝后一仰扑哧一乐,露出一对儿小酒窝:“至少我三十多岁没皱纹。”
“真好意思说,皱纹全长肚子上了。”母亲脸上横七竖八的褶子也瞪时打起架:
“自打失业了你天天就知道窝在家,还越待越肥,不知道以为我供了尊弥勒佛,也难怪人家小伊跟别人......”
“少说两句。”一旁看书的父亲放下书,说话慢慢悠悠:
“汐子,你跟小伊青梅竹马,从高中毕业后开始交往一直到修成正果不容易,既然选择了她,你就该相信她。”
“爸?”白汐打断母亲,竖起脑袋吃惊盯着父亲,声音都高了半个调儿,“她那些赤裸裸聊天记录,还不止跟一个男的聊,她肯定已经......”
“看来你还不傻。”父亲打断白汐,又把放大镜移回书上,声音却沉下来,“你就是太老实了,这世上好姑娘多的是......”
“你个老东西。”母亲抢走父亲的书,“你不劝俩人和好还帮倒忙,咱儿子条件你又不是不知道,要真离了谁还跟他?”
“谁跟他?队伍都排天上去了,我已经给他寻摸了一家......”父亲话没说完又被母亲指着脑门吵起来。
白汐此时听不到父母争吵,心里只默默打鼓。
因为他一直没敢告诉父母在一个月前他就已经通过诉讼跟小伊离婚了,法院把孩子抚养权判给了有稳定工作的小伊,他以后也只能周末看儿子。
孩子目前还在外地姥姥家过暑假,上周末白汐坐火车还去了一趟,只和儿子吃了顿饭还在他姥姥的监视下,八成是害怕自己把孩子“偷”走......
一想起丢失抚养权的事儿白汐胃里一阵翻搅,没了短视频麻木,白汐像麻药过劲儿的病人,伤口一下下扯着疼。
他耷拉着头从沙发上站起来,光着脚朝卧室走,没走几步看到自己屋里阳台上的铁笼子,苦笑着翻了翻眼珠。
“怎么?又要给自己锁屋里?”母亲暴躁声音传来,“天天不是刷视频就是玩那个什么三国破游戏,从小到大玩儿不腻......”
“妈。”白汐打断母亲,一抬胳膊指着阳台上那一笼兔子一笼鸡,眨了眨眼,“爸说得还真没错,队伍的确排到天上,您瞧,这不每天都有上门给咱送彩礼的。”
巧不巧笼子里一只母鸡应承白汐似的咯咯几声,白汐噗嗤一下又笑出俩酒窝。
母亲的脸憋得又红又紫,半天接不上话,没头苍蝇般开始找刚才撂下的扫把,白汐赶紧溜进屋锁上了门。
“咣当。”母亲把扫帚扔到门上,“我咋就生了你这么个完蛋玩意儿,瞧瞧你刚才说的那还叫人话吗!”
白汐进屋后一屁股瘫在转椅上,歪着头睨着阳台。
也不怪母亲生气,这些日子给他“送彩礼”的压根儿不是人类,而是老鹰......白汐其实查过雄性老鹰只有在求偶时候才会给雌性“投喂”牲畜,献殷勤。
“服了......”白汐摇摇脑袋自言自语,“老鹰是瞎了还是疯了,天天往我阳台送什么兔子和鸡,我家也没母鹰啊?”
白汐双手插进“钢丝丛林”猛抓头皮,“应该也不会是养鹰人的恶作剧,毕竟每天飞来的鹰都不带重样儿的,而且谁能养那么多鹰?”
白汐长叹口气,余光却也同时压下一团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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