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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碗做好了,父子俩找地方坐下来,平安接过小木勺,先吃顶上冰凉的甜瓜,一口下去暑热顿消,眯着眼睛笑,终于不再纠结犬子和家父的含义了。
陈琰只许他吃上面冰凉的水果和果仁,下面的碎冰却是不许多吃。
“回家睡一觉,下午咱们去外祖父家。”陈琰道。
“真的?!”平安眼睛一亮:“可以将娘亲接回来了!”
“等会儿见到娘亲知道该说什么吗?”陈琰问。
平安放下勺子,声情并茂:“娘亲,平安好想你!”
陈琰显然不太满意:“要说的具体一点,比如食不下咽啊,夜不能寐啊,最好哭几声。”
“嘤嘤嘤……”
“还是不要哭了。”
……
平安并没有跟老爹去外祖父母家,因为刚回到家里,就发现娘亲已经回来了,还带来了舅舅从北边驻地托人捎回的礼物。
平安看着精致的小竹笼里叫声清脆的昆虫,惊喜道:“是蛐蛐儿!”
那蛐蛐儿青金色的脑袋,金色牙齿,后背呈泛着油光,经一番长途跋涉,仍是精神充沛,嗓音嘹亮,一看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上品。
“宁津蛐蛐儿,你舅舅颇费了一番功夫呢。他听说你跟隔壁两个堂哥斗蛐蛐儿被欺负了,让你打回去,别丢他的人。”林月白说罢,又补充道:“是斗蛐蛐儿,不是打人。”
那是一年前的事,平安的几个堂兄欺负小丫鬟,他上前阻止,堂兄们笑的前仰后合,让他拿出蛐蛐儿一战,斗赢了就发誓再也不欺负人。平安勇敢应战,却不想堂兄们一人拿出一只虫,用车轮战术打败了他的“小二黑”,继续欺负人、搞破坏。
平安向堂叔堂婶告状,可是堂叔堂婶包括叔公们都只会护短,他就再也不和他们一起玩了,他最讨厌有熊父母撑腰的熊孩子了。
平安提着竹笼反复端详,笑道:“舅舅可真好,我要写信给他。”
林月白不禁笑道:“你会写信?”
“不要小看我嘛。”
平安叫陌露姐姐帮他取来笔墨,先在纸上画一只黑乎乎长着触角的昆虫,又画个小火柴人在一旁作揖,还在小人下面歪歪扭扭地注明“平安”二字,这两个字繁体简体都一样,他会写。
林月白忍笑评价道:“嗯,清晰明了,胜过千言。”
平安扑上去跟娘亲贴贴:“娘,这几天,平安想你想的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林月白一脸嫌弃地抓住他沾满墨汁的小脏手,可算保住了自己的衣裙:“谁教你的新词?”
“爹爹。”平安眉眼弯弯,瞬间出卖了陈琰。
“爹爹拿回的葡萄你吃了多少?”
“那么大一嘟噜。”平安比划道。
林月白刮他的鼻头:“知道什么叫食不下咽吗?”
平安信口胡说:“就是吃东西不嚼就往下咽。”
林月白被他逗笑。
陈琰踩着这话进得堂屋,见平安小手小脸上全是墨,几上还有一张涂鸦,他好奇地拿起来看,又凝眉凑上去仔细看,发出灵魂深处的疑问:“你为什么要拜一只蟑螂?”
平安:!!!
好想把这破坏气氛的犬父拖出去啊。
陈琰却囫囵着他的脑袋:“出去玩儿,爹跟娘有话要说。”
平安好生气,气鼓鼓地跟着九环出去了。
……
娘亲回来了,爹娘也和好了,平安却决计不肯搬回内宅:“我要跟爹爹住前院。”
林月白心里窃笑,小孩子就是好哄,这才几天,父子俩就这般亲近了。
她劝道:“可爹爹快要考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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