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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呦以为,大提琴于陶芯而言,就像钢琴在她心里的地位一样。
当天回家后,她砸了自己的小金猪存钱罐,揣了满口袋的钱,去找月阿姨商量不要停了她们的大提琴课。
说动了月韶,等着陶芯参加完夏令营回来,满心欢喜地想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却是被陶芯先一步告知,她对大提琴腻了,要自学吉他。
如今回想起来,似乎也不难理解陶芯的变心了。
月蕴溪眼看着鹿呦神色凝滞变得失落,懊悔地攥紧了琴盒背带。
不该在鹿呦面前提起与陶芯相关的问题,勾起不必要的回忆,更不该把诧异表露得如此明显,强调令其不愉快的事。
长舒了口气,月蕴溪轻声问道:“要不要现在试一试?”
鹿呦笑问:“可以么?”
“当然。”月蕴溪停下脚步,脱下琴盒背带,轻放置在地上,“会有一点重。”
光看琴盒就能感觉到很沉,但月蕴溪用“一点”来形容,把琴盒放下的模样很轻松。
鹿呦心里没数,“是多重?”
月蕴溪拎着把手将琴盒举起来,绕到她背后说:“十五斤左右。”
“你管这叫一点?”鹿呦将琴盒背上身,话锋一转,“嗯?背起来还行欸。”
语调像坐了个过山车似的。
在她看不见的身后,月蕴溪弯了弯唇,目光越发柔软,“到前面照一下?”
鹿呦向前走了几步,停在大剧院的玻璃墙前,往里面照了一眼。
蓬松的长发披散着,印有英文字母的白色宽松短袖,下摆半掖在牛仔短裤裤腰里,单肩背着琴盒。
玻璃墙映出的画面,如打了层苍茫的滤镜,身后的梧桐绿影摇曳,有种电影的质感。
很有氛围,但不是她想要的风格。
鹿呦侧过身又看了看,有些后悔:“早知道,今天就打扮帅气一点了。”
从玻璃墙上挪开眼,鹿呦看见还停留在原地的月蕴溪,正把手机放回到手袋里,闻声,抬起脸看向她。
月蕴溪认真评价:“现在这样也很好,自然松弛。”
她接着又说:“当然下次也可以再尝试一下别的风格。”
鹿呦勾起嘴角,领受下她的安慰,开玩笑道:“行,等我哪天好好化个妆,换个风格,再问你借来背一背。”
月蕴溪扬了扬眉,走向她说:“琴盒一直在,想什么时候背跟我说,随时都可以给你。”
余光扫过月蕴溪手中拎着的手袋,鹿呦猜测也不轻,顺势说:“现在就挺想背的,到停车场再还你。”
月蕴溪没有拒绝,只是担心:“怕你明天肩膀酸。”
鹿呦背着琴盒继续往前走,笑说:“小看我。虽然我没有蕴溪姐姐你那么自律,但也是定期会去健身房的。”
月蕴溪问:“哪家健身房?”
“迷鹿附近的一家。”鹿呦感受到手臂上一凉,“下雨了么?”
话音刚落,地面上洇开一朵又一朵的圆形水渍,豆大的雨点不断洒落下来。
月蕴溪从包里拿出了那把印有小鹿图案的伞,撑开在两人头顶。
顷刻间,雨势潦草起来,蘸着夜色,挥洒在白日里将将晒干的地面,层层湿染成墨色。
却没怎么溅到身上,鹿呦抬头看了眼朝她这边倾斜的伞,默默向月蕴溪靠过去。
挤在同一把伞下,行走中,两人的肩臂偶尔会轻轻碰擦到。
想起排练厅里听到的话,鹿呦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然,侧目瞄了眼身侧。
月蕴溪半垂着眼,盯着被雨打湿的地面,看着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鹿呦挪开视线,专心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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