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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传来信鸽扑棱翅膀的声响,他抬眼望向笼中那只雪白的鸽子。
“来人。”
话音未落,侍卫跪在案前。
晏琛将纸条递过去,烛火在他指节分明的手上跳跃:“用一样的纸,把内容改了,再用这只鸽子放回去。”
“是。”侍卫双手接过纸条,退了下去。
晏琛起身踱至窗前,伸手逗弄笼中白鸽,唇边笑意渐深:湛爰知啊湛爰知,你不会以为只有自己在下棋吧。
白鸽温顺地蹭了蹭他的手指,发出“咕咕”的叫声。
晏琛眸中闪过一丝玩味:“上巳节……真是个好日子。”
夜风拂过,卷起案几上数张纸,在空中打了个旋,最终落入炭盆,化作一缕白烟。
光线穿过云层,在围场上洒下细碎金箔。风吹过,卷起猎猎翻飞的衣袂。
晏琛一袭玄色劲装端坐马上,乌发高束,额间系着暗红色抹额。
“下一组,晏王对阵三皇子!”
随着号令官一声高喝,晏琛轻夹马腹,汗血宝马冲出起跑线。他左手挽弓,右手搭箭,动作行云流水,箭矢破空的瞬间,远处靶心应声而裂,木屑纷飞。
季瑶站在角落,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她想起湛爰知寄回的信,已经依照着她的吩咐已在晏琛房中放置了洋金花。
务必在他受伤后留在房中…她虽不解其意,但想到湛爰知对剧情的了如指掌,心中稍安。
她抬眸望向那道玄色身影,晏琛策马转身,抹额下几缕碎发晃动,他拉满弓弦,手臂肌肉在紧身劲装下绷出流畅的线条。
“嗖——”又是一箭正中红心。
围观人群爆发出喝彩声,晏琛突然勒马转身,季瑶来不及躲闪,正对上他深邃的眼眸,心跳漏了一拍,慌忙移开视线。
就在这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晏世子坠下马了!”
季瑶心头一紧,随即又松了口气,一切果然如湛爰知所料。
她看着白幼怡第一个冲上前去,和众人手忙脚乱地将晏琛扶起。那张总是带着几分倨傲的面容此刻苍白如纸,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默默跟在人群后,看着晏琛被搀扶进房间。
洋金花搁置在窗边,香气若有似无地弥漫在空气中。
季瑶缩在角落的阴影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攥紧了袖中的帕子,不明白湛爰知为何要她留在这里,却隐约觉得,应该是有要事。
晏琛捂住胸口,眉头微蹙,声音虚弱却不容置疑:“其他人都退下吧。”
待众人鱼贯而出,他转向白幼怡,“白姑娘,可否劳烦你去王府药阁取些药?在架上第三格,那药治擦伤疗效极好。”
“我让下人去取便是。”白幼怡说着便要唤人。
“且慢。”晏琛抬手制止,指尖微微发颤,“下人们粗手粗脚,我怕他们取错药。还是…咳咳…还是你去比较稳妥。”他说着又咳嗽两声,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白幼怡见状心软,只得应下:“那你好好躺着,不要乱动。”
季瑶看着白幼怡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她和晏琛,空气中洋金花的香气愈发浓郁,熏得人头晕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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