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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灯节本就是为了团圆的,以前城中人少,家家户户的孩子大多都去了战场,有的在战场上迷了路回不来,那就放霄灯、放烟花,将士们要是看到了,就知道了回家的路。
夜晚的天空中,放起了不少霄灯,宴道把摩拉克斯拉到了视野开阔的山上,看着远处的光。
马科休斯站在不远处并没有靠近,笑眯眯的看着这边的宴道和摩拉克斯,似乎要将那些记忆深深的刻印下。
摩拉克斯站定,冬日夜里的风带着烟花的气味,山下的灯光似乎能映照半边天,宴道在他两步之外单膝跪下,衣摆轻轻扬起。
“宴道,你可愿意成为我的眷属。”
“我愿意。”
魔神的权柄对宴道来说并不算什么,曾经他曾一次又一次的询问自己的内心,魔神的身份真的适合他吗?可是答案是否定的,他有私心,他的私心很大,他并不能毫无顾忌的爱着人,身为宴道,他从始至终都是自私的。
在意自己想在意的,喜欢自己所喜欢的,即使那些人无比崇敬他,他也只会将这一些归结到神明的身份上。
他不是摩拉克斯,做不到亘古不变的爱着世人,他不是合格的神,平等的爱着众生,他的心是偏的。
摩拉克斯划破手掌,金色的血液顺着他的指尖留下,他蹲下,直视着宴道的眼睛,用那抹金色涂抹在他的眼角。
“契约已成。”
随着契约生效,属于宴道身体里的什么东西也随之消失了,顺着风再次回到了天上。
之后的时间里再也不会有人之魔神,有的只有文升地斗仙君,海晏河清时期,人们也喜欢把他叫作平乐君。
失去魔神的权柄对宴道造成的影响并不大,毕竟失去的只是一个魔神的身份,又不是割了他的腰子,活不下去什么的。
马科休斯也在短短百年渐渐收回了分身,直到他收回最后一个分身就是他离开的时候了。
马科休斯经常睡觉,他喜欢待在宴道的身上,宴道身上属于人的气息很浓,就像是温暖的太阳一样,还带着一股香气,这个香气已经在宴道身上存在很久了,之前都还好,最近却是越来越浓了。
马科休斯感觉自己已经快要离开了,但是他还是很舍不得。
趴在宴道的背上晒太阳,宴道也不管他,任他随意睡。
“噜哈。”宴道,你一定要记住我。
马科休斯清醒时扯了扯宴道身后的小辫子,认真的嘱托。
“当然了,一定不会忘掉你的。”
“噜噜噜……”还有归终、摩拉克斯、魈……
“我的记性又不像你一样。”
马科休斯没有再说话,只是笑着有往宴道的肩上爬了爬。
对于提瓦特的生命来说,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从很久以前,从马科休斯诞生时他就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应该说,只要被承认的魔神,都将会渐渐意识到这一点。
但是宴道,从来都不知道这些。
记忆到底对生命意味着什么,有时候宴道都觉得这整个世界都是一场虚假的幻梦……
过了不知道多少时间,花朵凋零的气息越来越浓郁,而宴道也终于知道这股气味是从何而来了。
手臂上的皮肤裂开了,竟从中长出了一朵花,绿茎十分脆弱,白色的花瓣材质更像是一种特殊的胶质,如同假花一般。
但这种花并非宴道第一次见到,他曾在海之魔神的尸体上见过,被火烧成焦炭的身体上开出了花香浓郁的花朵,只是当时混着乌鸦身上的腐臭味他并未闻清楚。
宴道坐在院子里,看着掌心出的印记,他记得自己这条命是摩拉克斯的。
宴道看着胳膊上长出的花,没有任何留情,从根部将它折断。
血肉被撕碎的滋味并不好,对常人来说怎么也是要抱怨几分的痛苦,在宴道这里却好似没有感受到一般。
正要将手中的花烧掉,但是身边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拉住了他的手。
摩拉克斯低头注视着宴道,不再闲逸随和,那样温暖的珀金色中刻印着冷硬的菱形,即使是绯红色眼尾也掩饰不住他眼中的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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