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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冉看了一眼摆在手边的曲目单,在prano(女高音)那一行果不其然看到了卡洛塔·朱蒂仙的名字。
想到以后可能会发生的剧情,苏冉默默地在心中为卡洛塔点了一根蜡,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拿起手绢在额头上擦了擦:“说起来今天还真闷呀……”她伸手在身边摸索了一下,突然轻叫出声,“啊,我的扇子!”
在这个夏天没有冷气的时代,和成百上千人一起坐在封闭的歌剧院里,还要穿着得体的正装坐几个小时,这对于任何一个现代人来说都不亚于一场残忍的酷刑。虽然每间包厢里都摆着一个小小的冰盆,但不流通的空气和紧身胸衣到最后让呼吸都会变得艰难,这一点苏冉在上一次就已经彻底领教过了,她也意识到一把扇子在这个时代对于女士是有多么重要。
“刚才上楼梯的时候我还记得抓在手里。”埃里克帮她在包厢里找了一圈一无所获后,苏冉歪着头,很努力地回想着,“一定是刚刚不小心掉在密道里了……抱歉埃里克,可以麻烦你帮我回去找一下扇子吗?应该不会掉在太远的地方。”
苏冉上一次听歌剧时异常苍白的脸色还深刻地留在埃里克的脑海里,他当然舍不得他的姑娘受一丁点委屈。
听了她的请求,埃里克很自然地走到石柱前,打开了密道。
就在他转身准备重新走入黑暗时,他忽然犹豫起来。
她只是想找回扇子。她的脚还受着伤。
有个声音在他心底小声说。
他回过头,看着苏冉用手绢不住地擦着额头,在察觉到他的注视时,转过头疑惑地对他笑了笑:“怎么了,埃里克?”
他是多么想相信她。
可这不是地下,没有重重迷宫和机关,她只要拉开包厢的门就可以彻底地消失在他的世界。
他不能赌。
他重新折回到她的面前,银色的面具在灯光下流转着一种冷意:“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苏冉定定地看了他两秒,接着轻轻叹了一口气,露出一个自嘲又理解的笑容:“当然,只要你不觉得累就好。”
两个人重新回到了密道中。
埃里克抱着她走到向下的楼梯前,苏冉指着底下几级台阶上的白色影子顿时惊喜地叫起来:“在那里!”
将她抱在怀里的埃里克显然没有办法帮她去捡扇子。
“你自己站一小会没问题吗?”埃里克将她放在楼梯之上的平地上,充满顾虑地问。
“我不是玻璃人,都说了脚真的没有太大的问题。”苏冉哭笑不得地使劲推了推他,“快去快回,要开演了。”
埃里克又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这才走下楼梯弯腰帮她捡起了扇子。
雪白的绸缎沾了些许地上的灰尘,他将扇子拿在手中使劲掸了几下,直到基本看不到灰尘才细心叠好收在掌心。
“埃里克?”他又听到她在身后略带催促的呼唤。
看来她真的很期待今天的歌剧。
既然她喜欢,以后他应该多带她来看一看其他的剧目。或许他应该抓紧时间多写几部作品,顺便找到一位更出色的女高音把卡洛塔换掉?
这些想法都是同一刻在埃里克的脑海里出现的。
这种因为她产生的对于未来的规划,让他勾起嘴角,心中止不住升起对于明日的欢喜和期待。
他含笑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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