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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怪物的脖子拉长到不可思议的长度,如同蜿蜒的蛇身,上面顶着一颗人头不停地发出“咯咯”的笑声,朝着赵时宁贴得越来越近。
腥臭的血气味扑面而来,她几欲作呕,求生的本能迫使她不断地逃离,最后退无可退,撞上了船夫的身体。
腥臭的味道散去了些,她隐隐约约闻到了夜昙的香气,她立即死死拽住船夫的衣摆,再也不松手,眼泪汪汪。
“你快管管你的客人,它们要吃我!”
她只是个炼气期的废柴,在长留近十年别说驱妖降魔的本领,就连御剑飞行她都没学会。修士的尊严和傲骨在赵时宁这里是通通没有的,谢临濯也从未教导过她这些。
“松手。”
他声音又冷又硬,出声的瞬间也震慑住了窥伺她的怪物。
赵时宁也彻底看清了船上的情景,除了那个长脖子怪物,她的身后竟不知何时还坐了三四个“人”。
河中央的波涛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厚重的雾气,白茫茫的一片笼罩在小船周围。
她感受出这船夫修为深不可测,便愈发坚定躲在他身后的想法,索性将他衣角拽得更紧一些。
“我不不松手,我松手的话立刻就会被吃掉,只要到岸边就好。”
“酆都城内无活物,你就算上了岸,也活不下来。”
船夫嗤笑一声,徒手掐住那不断怪叫的长脖怪脖颈,轻轻一捏,血肉瞬间爆裂开,如同一阵血雨,也染红了周围的白雾。
“聒噪。”他淡声道。
船上的其他几个鬼魂皆瑟瑟发抖起来。
这下不需要他的斥责,赵时宁主动松开了他的衣角,她也看出了他对她的杀意。
果然下一刻,赵时宁也被他用魔气毫不留情扼住了咽喉,浓墨般的魔气缠绕在她的脖颈,越来越紧。
她的眼泪从眼眶滚落下来,难以呼吸的痛苦致使她无法出声,只能断断续续挤出几个字。
“你……不能杀我……我师父……是……谢临濯……”
话音刚落下,船夫陡然松开了她,掀开了斗笠,露出一张年轻俊美的面容。
本以为是个年迈的老者,没想到竟是个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郎。
令她窒息的力量陡然散去,赵时宁捂着胸口不停地咳嗽,白皙的皮肤缀了几滴血珠。
借着模糊的灯光,赵时宁看见他金色的兽瞳。
“你……是万殊?”
她嗓音沙哑,试探性地问。
万殊没料到她竟认得他,但他没有直接承认,而是反问道:“你方才说你是谢临濯的徒弟?”
他一双金色的眼瞳紧紧地锁在她身上,在这黑压压的漆黑中显得有些可怖,她不由得想到万殊的真身……好像是一只凶残的大黑虎。
万殊就是只被齐不眠饲养长大的黑虎,也是齐不眠最信任的部下,年纪轻轻统领着魔界的百万魔兵,凶残的名声传遍仙界。
赵时宁心中害怕,又有些后悔,早知道会遇到这种煞神,她就不逃跑了。
至少谢临濯没有徒手捏人这种癖好。
“是呀,我的确是谢临濯的徒弟,我身上有他下的禁制,你一探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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