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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汪鸣飞没好气地将挂在他身上装着油条塑料袋推远点,扭头往后又看了眼,小声问他,“冯柠也怎么来了?谁叫的啊?不怕你家盛盛发火作业都不给你抄啊?”
“人不都你叫的吗?”季家乐耸了耸肩,事不关己地划分责任,“咱盛盛可明辨是非得很,有火也只会跟你撒。”
“我靠!”
一行人吵吵闹闹到了五楼,季家乐撞了下汪鸣飞肩膀,下巴抬了抬示意他。
汪鸣飞用眼神鄙视了他一眼,抬手敲了几下门,等了一会儿,里面没反应。
他又敲了几下,里面还没反应,几人眼神开会。
“没醒呢吧,打电话打电话。”一人催。
“这玩意他妈的常年静音,听不见手机铃声的。”另一个吐槽。
“那再敲再敲,用点力,没吃饭啊汪狗。”还有个嘲讽。
高兴时被叫汪汪,不高兴时被叫汪狗的汪鸣飞:“……”
路嘉茉将防盗门拉开,很懵地站在门口,眼睛睁得很大地看着外面的人。
外面的哥几个眼睛同样瞪得老大地看着路嘉茉,脸色一个比一个精彩。
楼道里上秒的嘈杂声,这秒全不见了,变得特别特别静。
夏日热烈的阳光通过老旧铺满灰尘的毛玻璃照进来,旁边国槐树上的蝉在疯叫。
一秒,两秒,三秒……
路嘉茉手指还扶着防盗门门框上,目光停滞在面前的四个人身上,一直到锁芯反弹了下,发出又闷又脆的声响,她才微微回神。
“你们找……”
她话还没说完,面前的四张脸,忽然齐刷刷地看向她身后。
路嘉茉不明所以地也跟着扭头看过去——
她房间对面的书房门从内被打开,出来那人懒散地趿着拖鞋,穿着黑t和灰色运动短裤。那黑t明明是件正经衣服被他穿得松松垮垮的,衣领有点歪,一边卡到脖子,一边斜了大片,锁骨都跑出来。
这哥们显然也没睡醒,起床气还在身上,头毛支棱得东倒西歪的,脸颊上还有睡觉压出来的红印子。他脑袋和肩膀没骨头似的靠在门框上,懵头懵脑地抬头看过来,也楞了下。
“……”
“……”
气氛就这样,又尴尬住了好几秒。
他目光不可避免地和路嘉茉对视了一眼,然后才抬眸扫向门外。
路嘉茉眨了好几下眼睛,终于反应过来,这人是谁,外面的人又是来找谁的。
她一时被惊得有点讪讪,脑袋木木地转回来,手指从防盗门上松开,又愣了两秒,才飞快地转身往房间里走。
房间门关上,路嘉茉脱力地一脑袋倒进被子里,心跳有点快,满脑子都是她刚刚转头那瞬间的重放。天呐,都什么啊,还好穿内衣了,她心里哀叫。
外头也在叫唤,老房子的隔音很不好,她清清楚楚的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我靠,吓死我了,这谁啊?”
“盛漾你这东西藏够深啊?家里居然有女生?平时那冷淡样儿装给谁看呢?”
“叫什么啊?哪学校的,挺纯的,哪一步了啊?一大早在这儿别是过夜了吧?”
说到这时,一个男声不耐烦地打断对方,“行了啊。”
这声音很近,近到像就在门口。路嘉茉顿了下,在被子里悄悄睁开眼睛,下一秒听见他接着扔了句,“人盛主任新女儿。”
语气不冷不热,声音低瓮懒散,还懒着没清醒的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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