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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小兰（第2页）

他搜肠刮肚，问出了这么个问题。问出口，他便觉得自己是在逼小兰把伤口扒开给他看似的，想止住自己的嘴可也来不及了。

“奴婢手笨，夫人叫奴婢洗衣、烧柴，不过一些粗活。少爷，奴婢笨手笨脚，请少爷……见谅。”

低低软软的语调，令沈子青心中泛起疼意。

“没事。”

沈子青笑笑，可以忽视小兰因紧张颤抖的双手。这双手本该玉指葱葱，现在却因为可怖的冻疮染得青紫一片。

“是下人没给你的屋里烧炭火吗？”

他皱皱眉头，不悦地看着这双手。小兰接收到这点不悦，赶忙跪下缩回手，还以为沈子青是怪罪她这双手碍了眼。

“有烧的。奴婢手上的冻疮生了很多年了，少爷给奴婢分的房间很暖和，别的下人也拦着奴婢不让奴婢做粗活。奴婢知道这是少爷您的意思，奴婢很感激。”

揽着小兰感激涕零的目光，沈子青的眸色一软，而后又突然垮下来。他想起沈卿岁在沈府饱受虐待后去到皇宫，却没遇到像他一样愿意给予她善意的人。

“等会我让人给你拿药膏来。往后那些粗活你也不必做，早上也不必起来伺候我，把手养好，再把身体养好。”

这样的关切令小兰受宠若惊。

被陈茹秀赎来的时候，她知道陈茹秀是要利用她笼络沈子青。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陈茹秀笃定沈家的贵公子会垂怜她，但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小兰没得选，硬着头皮进了书房见到了沈子青。

她已经做好了被侮辱、被虐待的准备，没想到沈子青会用称得上温柔的眼神看着她，关心她冷不冷、饿不饿，而不是用色眯眯的眼神打量她被纱衣透出的玲珑曲线。

而现在，不把她当姨娘、不把她当通房，只叫他做贴身婢女却给了她温暖舒适的住所和随便花的银钱。

像做梦一样。

“少爷……这……”

“我去上朝，你在书房等我。”

似乎知道小兰在疑惑什么，沈子青开口堵住她将说的话。

他看着小兰，心里担忧着沈卿岁在行宫和霍斯景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耍小脾气惹霍斯景生气。沈卿岁是个娇气的，有时候闹性子的确让人没招，可就是这样一个本性娇气的姑娘在过去十几年被当做贱草风吹雨淋地夹缝生存。

沈子青想到这里，便忍不住觉得自己现在把保护小兰当做对过去自己无法保护沈卿岁的救赎很可耻。但尽管如此，沈子青依然恢复和颜悦色的神情。他担心自己不在，陈茹秀会找小兰麻烦。在沈府，他和沈长林无法抗衡，在沈府安插的爪牙不能轻举妄动，沈长林虽对陈茹秀不再重视，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

要是陈茹秀要打发他的贴身婢女，沈长林不仅不会管，甚至会警告他让他别明年上和陈家作对。他想护住小兰，而书房是他唯一能自在支配的地方。

“如果夫人要为难你，告诉她，就说是我说的，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做过的丑事，凡事都等我回来再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