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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茉微微一笑,甜甜地回应:“嗯嗯。”
卫明诚看向谢茉,稍顿了一会儿,不见她动作,眉梢动了动,便又回了厨房。
这一幕看得田红梅心口噎得慌,连说:“我走了,你们忙。”
谢茉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确认道:“你是隔壁杨营长爱人的侄女,对么?”
田红梅不明所以点头。
下一秒,谢茉莞儿一笑:“那你刚才可都喊错了,明诚跟杨营长是同级别的战友,他也管你姑姑叫嫂子,你怎么能口口声声喊他卫大哥呢?这不是差辈分了吗?”
田红梅羞窘得一脸潮红:“我也在咱军区工作,我跟姑姑这边一直是各论各的。”
谢茉意味不明的“哦”了一声,问田红梅:“冒昧问一句你今年多大?”
“……二十三。”田红梅回答的不情不愿。
谢茉似笑非笑说:“明诚今年也二十三,可他是腊月生日,应该比你小吧,按年龄算,你也是不能叫他卫大哥的。”
“以后可别叫了,若是让旁人听见可就闹笑话了。”谢茉刻意放慢语速,着重咬重“笑话”两个字。
田红梅面红耳赤。
她其实清楚自己年纪比卫明诚稍大些,但以她对男人的了解,他们都喜欢当英雄,被崇拜,一声“哥”能让他们耳根子先软三分。在她心里,“哥”这个字,不关乎年龄,仅仅是她惯常使用的一个称呼。
现在被人当面扒拉开,她只觉得整张面皮火辣辣的疼。
谢茉瞧够了她狼狈情态,敛眸,一本正经说:“既然怎么称呼都不得劲,不然就以‘同志’俩字相称吧,不论职业年龄,大家都是革命好同志。”
“我叫谢茉,你以后叫我谢同志就行,我也称呼你作田同志,至于我家明诚,你称呼卫同志或者卫营长都成,随你选。”
同志可以是最亲密厚重的称呼,也可以是最疏离冷淡的称谓。
什么“卫大哥”长,“卫大哥”短的,叫那么亲热干嘛,听着就刺耳,她不允许。
首先就要从称呼上划清界限。
谢茉说完,田红梅还愣怔在原地,一动不动。
见状,谢茉微微一笑,故意道:“田同志,我送你到门口。”
一句话点醒了田红梅,她强笑着摆手道:“嫂……不用,不用,我自己走就可以,你忙去吧。”
谢茉还是把人送至院门口,站在门内笑吟吟告别:“那你慢走,我就不再送了。”
田红梅看向谢茉,这个一直温言细语的小媳妇坦然地回视过来,
()那眼神似笑非笑,好似看穿了所有一般。
先动了心眼的田红梅心中一虚,不由地错开眼。
“嘭!()”
院门关上,田红梅紧绷的神经不由地松了松。
走出去两步,情不自禁地回头望去,黑色双扇木门,并无甚稀奇之处,田红梅却盯着它发起了呆。
这会儿,田红梅脑海里正将谢茉先后说过的来回咀嚼咂摸,再把她自己代入谢茉的身份立场,须臾恍然大悟,怪到她当时便觉不对劲,那些话细品之下,句句都在骂她。
骂她不知礼数、不知进退,没有自知之明,下面一段话还点名了原因,人夫妻俩刚到家,忙得脚不沾地,她就上门找不自在,净说些没谱荒谬的话,人家可不就把她乐子消遣了。
想清楚各种内情,田红梅面色堪比旁边菜畦里的茄子,又紫又涨。
同时,她内心也暗自警醒,这卫明诚爱人浑身软刺,当真不好招惹。
狠狠盯了黑门两眼,田红梅咬咬牙走了。
小院这边,谢茉听着田红梅深一脚浅一脚地脚步声渐渐失去声息,转身回了院子。
谢茉踱步到厨房门口,抱臂斜倚着门框,看着站在灶台前的卫明诚,手持一把铝制水瓢,一瓢瓢把铁锅里的沸水灌入暖水瓶。
谢茉故意用甜腻腻的嗓音,拖长音调朝卫明诚说:卫大哥,你辛苦了。20[(()”
卫明诚侧眸看她一眼,低笑道:“还是‘我家明诚’听着更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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