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硌着有点痛,她揉了揉额头。
艾尔海森转过身来,表情有些严肃:“全杀掉?”
“嗯?”十星暮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怎么了?不可以么?”
联想到对方认识的都是古老的文字,偶尔的遣词和动作似乎都遵循着某种一板一眼的古老礼仪,并且还没有太多常识。完全与现行的时间脱节。
艾尔海森大概明白了现状,说:“现在已经是没有太多纷争的和平时代。暴行和杀戮统治的岁月已经结束了。”
“啊……真好啊。”十星暮感慨了一句,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说了什么,“抱歉,我没经历过,不太了解这种规矩。以后会转换思维,注意言行的。”
艾尔海森这才转过身去,领着她往上走。
午后的阳光很温暖,草木的清香弥漫开来。
过了会,十星暮突然想起什么,问道:“所以我去上学的时候,弓弩不可以带吗?”
“不可以。”
“哦,好吧……”十星暮有些遗憾,又试探着询问,“那袖箭和刀具呢?”
“不可以。”
比之前更加笃定的声音。
即使确认了十星暮来自遥远时间的过去,但她外表上看过去就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再加上对这个世界的好奇,眼眸闪动着亮晶晶的光芒,更像是刚进入教令院的新生。
所以当她被艾尔海森带进教令院时,没有多少人向她投来注视,基本上都在专注地忙碌手上的学业。有一小部分遗憾代理贤者大人今天没有挂着海獭,另外有部分人则是注意到十星暮不同寻常的眼睛。
都是一些生论派的学生,对这种没见过的生理形态很感兴趣。
直到十星暮被领着带到堆满书籍的高山之下。
十星暮有些敬畏地仰望足足有好几米高,由书册搭建而成的堡垒,觉得这比浸染毒液的暗器更加恐怖。
“艾尔海森?你怎么来了?机关文字是有新进展吗?”
从庞大书籍山中冒出一个衣着考究的人,她怀里抱着一叠卷边的纸张,跟艾尔海森之前让自己辨认的有些相似。十星暮好奇地打量她。
一阵熟悉的,混杂着沙漠的清风吹拂了过来。十星暮认出了她。
“这是珐露珊前辈。”艾尔海森说。
“这是十星暮,打算报考知论派。”艾尔海森介绍道。十星暮这个名字只有赛诺提纳里他们清楚地知道,其他人只隐约听说过,并不清楚他之前挂着的海獭叫什么。正好不用再另取别名了。
“你这是给我找到学生了?”珐露珊稀奇道,“先说好,宁缺毋滥,我可不需要投机取巧的学生。”
“相信你们会很有共同话题。”艾尔海森十分肯定地说,仿佛预见了她们相谈甚欢的未来。
两人身上实在有许多相似的地方。
时间在不同人身上呈现出不同的形态,唯一的共性是从不会为谁而驻足。怀表或许会停摆,孤儿院的钟声会滞涩,但时间永远不会停滞。只要开始沿着时间漂流,永远都不会回到过往,唯一能做的是寻找可以停泊的真实锚点。
珐露珊曾不慎被困入赤王文明的一处遗迹长达百年。
当她耗尽随身纸笔,直到壁墙上刻满晦涩隐奥的推演符号,意识混沌,浑浑噩噩地破开谜题,走出遗迹时,尚且不知道更多的苦难在远方等待着她。
荣誉先于珐露珊本人被岁月遗忘,亲人与朋友已埋葬在时间这条长河的上游。
而十星暮的记忆甚至被冲刷洗净。连理应哀悼逝去的神明也忘却了。
艾尔海森简单介绍了她们认识便离开了。
十星暮悄悄打量着珐露珊前辈。
之前作为海獭的时候尚且不觉得,还在模仿前辈教训别人的神态,现在亲眼见到才觉得——
气势真的好强啊。
十星暮恭敬鞠躬:“您好,珐露珊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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