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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动作夹带粗暴,使她受到反作用力的震荡,背部伤口扯裂一下,她低声哼痛,淡雅的秀眉微蹙,脑子倏地清明起来。这男人的一言一行,毫无隐晦,在在表明身份--
他就是邢少溥!她想,这是无庸置疑的!
“我要早知道你是邢少溥,便不会傻得为你挡刀!”她突然咬牙说。救他,不过是面对险事将发生时,一种人性的反射行为。她根本没多想他可能是谁,要有,也无须白白挨痛!
她话才落,邢少溥眉头一拧,眼神透出短暂的愤怒,让他看来异常凶狠:“说这话,是想跟我玩‘欲迎还拒’的游戏吗?别当我不知你在打什么算盘!”这女人很能让他发怒撩动他的情绪,连邢少渊的作为都不及她的一句话!
“打算盘的是你!”清甜的嗓音透出冰冷,她不甘示弱地回口。
“什么?”他靠回床缘,一手重新捏住她美丽的下巴,一手不惧热烫地捺熄烟头。“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他怒问,弹开指间的烟蒂。
她没答话,身体随他的手由床上撑起,迷雾熏染似的秋水风瞳,变得坚强而炯亮,含怨地直视他。
空气瞬间紧绷,他们互相凝视,如同面对仇敌般,强烈的情绪在俩人间变化。
久久,她开口:“你霸占属于他人的东西,将人逼进绝境,怪不得有人要杀你!”这男人的态度与言辞,非但无情冷血地蹂躏她的尊严,更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激起她心灵深处的倔强!她不想客气,更无须如此对待这个自以为是、霸道狂妄的偏执狂!
邢少溥冷哼一下,勾起唇角,不屑的声音进出:“我霸占他人的东西?你搞不清立场,嗯?”他笑了起来,转身从小几上拿起一张文件,丢在她脸上,“看清楚,到底谁霸占谁的东西!”
纸张擦过她的美颜,落在枕头上,她愣了一下,垂首看着。
邢少溥退回沙发前,坐姿恣意而随便,几乎是斜躺在椅背……他开始点烟,隔着烟雾,半眯眸光,审视眼前的女子--
舒皓宁双肘支抵床面,弯着线条优美的颈子,仔细地看那份文件。她意态慵懒,像一只猫,一只自不量力的初生野猫!
哼!他轻嗤一声:“文件上一清二楚,你住的、使用的地方,全属邢氏财产!邢氏某位长辈欣赏你父母有才气,施舍个场所供他们创作。现在,邢氏我当权,没那雅致,供养高谈阔论、标榜文化艺术的寄生虫!你最好明白该怎么做!”他不是中国古人,没兴趣搞“养士”,何况只要是邢氏的产物,现在是他的,他不想任人侵占、使用!
“寄生虫……”舒皓宁低喃,视线由文件上徐缓地转移至他的俊脸,“你说谁是寄生虫?”捏紧手中纸张,她抖着嗓音,美眸因怒气而泛着淡淡湿意。
邢少溥将烟搁在小几的烟座上,起身走向床边。“你以为我说谁?厚颜无耻赖着他人的地盘,冠上自身名义搞艺廊、纪念馆,自诩傲骨、才气天成,侵占……”
“够了!你闭嘴!”她气得大叫,阻断他的恶毒言辞。她从没受过这么无情的屈辱,痛楚在灵魂深处蔓延,身体疼得无法卧床。她喘着气,十指交握在床柱,费劲拉起趴伏的身躯,斜倾在抱枕上。
邢少溥冷着眼看她。明知她身上带伤,却依旧袖手旁观,没一点怜悯的动作。
半晌后,她裸足站起身,踉跄地走向他,神态像是狂风暴雨后怒放的不知名的花朵,沉静坚强中融着沧桑。
邢少溥先开口:“你最好撤掉艺廊,无论如何,我要收回那幢建筑!”因为在她轻灵淡雅的眉眼间,瞥见一抹疼痛引起的纠结。他有些烦躁而不自在地闪开视线,坐回原来的位置继续抽烟。
他算是在告诫她,给她机会弄走那些艺术品,还是他有生以来首次对外人宽厚,他根本可以不需对她说理由,甚至没必要拿文件给她看。今天,他已破例,这女人最好别有不识相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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