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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扯下腰带鞭打她的时候,冯静纯整个人都懵了。他一边抽打一边谩骂责怪她毁了他的姻缘毁了他的仕途毁了的人生。楚嘉勋那张扭曲的面容,像梦魇一样折磨着冯静纯,让她再也忘不掉那一幕。
事后他痛哭流涕,说自己官场不顺喝醉了酒才失心疯。他信誓旦旦地发誓再也不会。
冯静纯居然信了。
有一次就有第二次,甚至第三次、第四次,从布条腰带,换成其他更疼的东西。甚至事后也逐渐不再会哭诉道歉,一切都变得理直气壮……
湿透了的衣衫贴在身上很冷,冯静纯刚刚差点淹死。那种濒死的绝望和本能的求生,让她一下子大梦初醒。
冯静纯深吸一口气,沉步迈进楚家,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
待冯静纯走了,沈元衡才从前面进到马车里。马车继续前行,往江家去。一路上,沈元衡几次看向江月慢,都欲言又止。直到马车快到了江家,他才终于忍不住了,闷声:“姐姐,我是好人。”
江月慢好笑地抬眸望着他,自是知道她刚刚对冯静纯说的话被沈元衡听了去。
她欠身,用指端点一点沈元衡的眉心,软声:“姐姐知道,元衡不一样。”
沈元衡这才笑了。他笑着笑着,又觉得自己有点丢人,把脸偏到一旁去,藏起开心的笑脸。
第二天,江月慢身边的侍女脸上挂着笑,来跟江月慢说起楚家发生的事情。
原来是冯家找上门去要带走冯静纯,已经不只是和离,而是走到两家义绝这一步。
“听说冯静纯的两个兄长把楚嘉勋给狠揍了一顿。不是在府里揍的,一直拖到府外,在前街上当众揍的!”
另一个丫鬟好奇地询问:“楚家的下人也没拦着?就这么看着自己家的主子被找上门打?”
“拦不住呀!冯家带了好些人!而且还带了楚家老爷子的顶头上司,既拦不住也不敢拦呀。更何况楚家理亏嘛!”
两个丫鬟笑起来,追问楚嘉勋被打成什么样子。都是自小跟在江月慢身边的人,心里自然都向着江月慢。听说楚嘉勋挨揍了,个个觉得解气极了,脸上都挂着笑,像过年似的。
江月慢听了一耳朵,也没怎么继续听下去。她正忙着呢。去沧康镇躲闲了一阵子,这刚回来府里正是忙的时候。这不,一大清早,几位管事送了好些账目过来,还有两位管事在花厅里候着,等着江月慢召见要禀话呢。
“阿姐!”月皊从外面进来,弯着一双眼睛,亮亮的眸子里盈着一抹璀然的光。
她提裙迈过门槛,快步跑到江月慢面前,软着声音撒娇:“阿姐总算回来了,好想姐姐!”
她手里捧着个盒子,里面装着她这几日新做的花钿。
“阿姐,我做了新的。给你贴贴!”
江月慢无奈摇头,声音带笑地嗔道:“你怎么嫁了人也长不大,何时来掌家?”
“呃……”月皊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望着堆在桌上的账本。她立刻将手里捧着的锦盒放在一旁,拉过一旁的绣凳,认真道:“姐姐教教我。”
江月慢温柔笑着,道:“打开看看。”
“哦哦!”月皊赶忙将小盒子打开,给江月慢看里面的花钿。
江月慢瞟了一眼,道:“我要那个火苗形的。”
“好。”月皊弯起眼睛来,将花钿仔细贴在姐姐的眉心,“阿姐搭红色最好看啦!”
她又软声问:“阿姐都没想我的吗?”
江月慢默了默,道:“好像的确没有想你。”
眼看着月皊惊得睁大了眼睛,江月慢嫣然而笑。春意盎然的房中,漾着姐妹两个追逐嬉笑的闹声。惹得在外间做针线活的侍女们亦是忍俊不禁,羡慕起姐妹两个感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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