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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脸色这才好了些,又抱怨今日骑马久了,腰酸背痛。驸马替她揉捏。本就喝了些酒,再这里揉揉,那里捏捏,难免渐渐情,动。
他二人夫妻多年了,陈伦如今又忙于公务,于房事,难免倦怠和敷衍。今晚却是身处野境,公主又如此打扮,叫驸马颇有刺激之感,一发不可收拾,二人都觉畅快至极。唯一担心便是声响,怕惊动几十步外的摄政王夫妇。虽猜测他二人说不定此刻也正亲密无间,但自己这边,毕竟年纪大些,不好意思,少不得,只能极力压低声响,免得惹出尴尬。
他进来也躺下后,姜含元在黑暗中闭着眼,慢慢地,困意袭了过来,正朦朦胧胧之间,忽然,耳中似飘入了一缕奇怪的声音。那声音极是轻微细弱,断断续续,若有似无,听着也极是压抑。
起先她以为自己听错,或者是野外那些不知隐身何处的小虫的吟唱,没有在意。谁知片刻之后,那声音又飘入了耳中,辨着方位,似乎是从公主和驸马的那头来的。
她发呆片刻,忽然,醒悟了过来。
若只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听着也就听着,无妨,但她身后,此刻却还卧着另外一个人。不知道他睡着没。倘若和她一样醒着的,或者,他睡着了,万一被那声音给惊醒……
姜含元浑身都不得劲了。一种奇怪的陌生的感觉。如卧针毡。晚上喝下的那几杯酒,也仿佛化作了柔软的毛刷,在黑夜里,轻轻地刷着她的周身肌肤。
她耐着性子闭着眼睛又等片刻,想等驸马和公主结束。谁知他二人好似没完没了,居然可以这么久……
姜含元终于决定不再等了,出帐暂时离开为好。
就算是睡在野地,以天为庐,其实她也可以过夜。
她睁了眼,用她能做到的最轻的,不至于惊动身边人的动作,慢慢地坐了起来,正要起身,谁知如此之巧,和她卧在一起的那人竟也这个时候坐了起来。
她一顿。他也停了下来。二人便在黑暗里一起坐着,谁都没动。
片刻后,姜含元正要起身,忽然听到他低声说:“你继续睡吧。我再去外头看看王仁他们值夜如何。”
他起了身,外衣似乎都没取,开了帐门,走了出去。
帐内剩她一人了。姜含元又坐片刻,慢慢地,躺了回去。
再片刻,那来自天地之间的扰了她安眠的细微动静,也彻底地平息了下去。
束慎徽这个下半夜却一直没回,直到天快亮,应当是五更时分,他才轻手轻脚地入了帐,带着一身的寒凉,重新卧下。
须臾,天明。
这边帐中,新婚还没多久的那二人出来,仔细看去,眼圈一周仿佛微微泛青,精神萎靡,默默无言。对面出来的夫妇,却是老树开花,意气风发,连相互看对方的眼神,都好似勾缠在了一起。
束慎徽作没看见,唤来王仁等人,准备今天的回程。
昨下半夜,摄政王忽然又出来,叫王仁去睡觉,说他不困,代替守夜。王仁莫名其妙,起先自然不敢答应,后来见他当真,坐在了谷口,这才信了,去睡下了。昨夜休息不错,今早自然也是精神抖擞,安排手下各自做事。简单洗漱过后,热了些吃食,众人用了,拔队,踏上返程。
这一天回去的路上,大约是上天弥补,收获竟然颇丰。射了两只黄麂,各种野羊狐兔,不下几十只。众侍卫的马鞍都快挂不下了。一路满载凯旋,天黑时分,顺利回到仙泉宫。庄氏和离宫知事带着人,迎接一行人入内。
摄政王昨天没回去,今天白天也耽误了。本来是想回了离宫就连夜归城的。到了,公主却又不叫他走,指着外面的天说:“天都黑透了!摄政王你便是连夜赶回,到了也是半夜,哪个大臣还睁着眼睛等着和你议事?再说了,若当真是有重要急事,今天早就送消息催到这里了!那帮人,能干是能干,却个个人精,真有大事,哪个愿意担责。我还不知道他们?骑了一天的马,你就不累吗?晚上听阿姐的,再住一夜,明日早早回去便是了!”
这话说的叫人实在无法反驳。就这样,摄政王又留了下来过夜。
这个晚上,和昨夜过得又不一样了。用了饭,摄政王和驸马二人同泡温泉。这边,公主也来叫姜含元,说留了口最好的池,备下果子和酒,两人一起去洗泉消乏。
姜含元婉拒,说自己天生和常人不同,受不住热泉的浸泡。公主听了,十分惊讶。姜含元再三地致歉,公主虽觉遗憾,却也只能作罢,自己一个人去,泡了片刻,也觉无味,加上一天射猎也倦,早早便去歇了。
时辰越来越晚,姜含元早就睡了,那人却一直没有回来。
她猜测,这个时间,驸马应该已经回去陪公主了。
他去了哪里,是出来又去了别地?还是单独一个人,仍留在泉池里?
这也和她无关。
她闭着眼,平心静气,慢慢地,感到了一丝倦意,朦朦胧胧,正有些睡意,忽然,寝宫内室的门上发出了轻轻的叩响之声。
姜含元一下被惊醒。以为是他回了。
门她没有反闩,他自己推进来便可。但人却没入,片刻后,又轻轻叩了两下。
姜含元只好起身过去,打开门,门外站着庄氏。
庄氏向她赔罪,说扰了她休息,接着又道:“驸马回寝宫有些时候了,殿下却一直没见出来,更没叫人进去伺候。方才叩门,也无回响。晚上他和驸马喝了些酒。张宝平日近身伺候殿下,他不在,旁人也不便擅入。王妃可否去瞧瞧,提醒一下殿下,温泉不可洗得过久。”
庄氏说话的口气虽然听着和平常差不多,也很是委婉,但看得出来,她神色里已经微微带了点焦急。
姜含元听完,脑海里立刻就冒出了一个念头。
难道是他醉酒睡着,淹死在了池子里?
她心一紧,立刻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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