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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晏正跟叶初棠说笑,心情颇好,在听了秦路的回禀之后,眼中染了一抹阴翳。
与此同时,叶初棠也从熙春那里知道了情况。
这东海世子什么鬼脾气叶初棠再清楚不过,他坚持要做的事没人能拦得住。但这种时候绝不能让他进来见萧晏,他面过圣,识得萧晏的样子,让这俩人在她跟前见面,那萧晏的身份必然就瞒不住了。
叶初棠默了片刻,就对熙春低语了一句。
熙春应承,随即就匆匆离开了。
“我打算在如意坊旁开一间食肆,只卖我最爱吃的饭菜。”叶初棠对萧晏笑道。
“上次见如意坊旁的二层楼正在修葺,可是那间?”
“对,请了不少工匠雕梁画栋,后院更下足了功夫,筑山、叠石、理水,种了许多奇花异草。”叶初棠对萧晏道,“已经建了一年多了,烧钱得很。”
“你搬来宣城的目的,就为了开这间食肆?”
叶初棠眼里闪过落寞之色,但很快就被灿烂的笑容所掩盖。她没有直接回答萧晏的问题,而是津津有味地说起了别的。
“本以为开食肆没那么难,后来细查才发现,寻常人家若非遇到特殊情况,没人会花钱在外吃饭。肯花钱的,都是那些官贵。如果想求这食肆不亏钱,还能美名远播,仅凭口味取胜并不行,吃饭的地方还要讲究。非雕梁画栋之所,他们不会入内。”
“是如此。富者靡靡,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以菜根糊口尚且勉强,又怎会舍钱在外吃饭。”提及百姓境况,萧晏脸色沉了下来,眼中不可言说的肃穆。
叶初棠倒了杯茶给萧晏,眉眼弯弯,透着一点小算计。
“那我把菜品的价钱定贵点,多赚富人的钱,都用在贫者身上。虽力量微薄,但能多帮一个就是一个。”
“你向来心善。”萧晏笑了一声。
“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还要找个稳妥的地方好好藏着它。”叶初棠拍了拍桌上的圣旨,脸上的笑容如早春朝阳,烂漫人心。
萧晏温笑应承,眼底却沉寂了下来。
离开县伯府后,萧晏便蒙着面,骑马在巷侧静观。
东海世子的马车还停在县伯府正门口。
片刻后,县伯府大门开了一个缝儿,一名小厮跑了出来,恭敬地给东平世子的仆人递了什么东西。东海世子的车随即调头,驶离了。
秦路有几分惊讶:“居然走了?凭东海世子那脾气,会吃区区县伯府的闭门羹?”
萧晏冷冷瞥一眼秦路,“你的人不中用啊。”
秦路立刻吓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马上跪地给萧晏请罪。
陛下在怪他过去那六年所了解到的叶娘子情况只流于浮表,很多事情都没了解透彻。就比如眼前东海世子这情况,叶娘子和东海世子怎会相识有来往,他们全然不知。
“查清楚。”萧晏破例没有罚秦路。
“是,奴一定查清楚,一根头发丝儿的问题都不放过。”
“还有她开食肆的原因。”相较于东海世子,萧晏更介意这一点。
萧晏注意到叶初棠在提及食肆的时候情绪有所变化,却在他面前极力掩藏。
县伯府原本在扬州,那里山水气候好,风景也极美,很适合人长住久居。但在两年前,叶初棠却特意搬迁到了宣城来,其目的似乎就是为了开这家食肆。
蛰伏在暗处观察的侍卫,在这时候返回,禀告道:“才刚县伯府小厮给出去的是花帖。”
“花帖?你确定没看错?”秦路惊讶。
侍卫非常肯定地应承。
花帖是王家发出去的一种非常特别的帖子,天下人几乎没人不想得到它。持帖人只要拿花帖登门求助王家人,只要不是违背世俗伦理之事,王家一定有求必应。
花帖是王家长房对贵宾和恩人的一种特别礼遇,也是一种必然履行的承诺,一般不会随便发出去。谁持有花帖,谁可谓就是第一望族王家的座上宾。拿上花帖,完全可以横走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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