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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瞅瞅顾修明的背影,只从那背影里看出了“秋后算账”四个大字。
哼,秋后算账又怎么样?
这一次是他赢了!
顾时得意的想着,要有尾巴的话估计已经要翘上天去。
此时一阵山风吹拂而来,顾时感觉头皮一凉,浑身一震。
他抬手摸到头上两个坑,脸上的得意瞬间龟裂,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忍无可忍骂出声来:“草!”
谢九思顿了顿:“不要说脏话。”
“我哪有说脏话。”顾时一边说一边往自己屋里走,“草,是一种植物,是谢老板您心里脏才会觉得我说的是脏话!”
谢九思跟在顾时后边,听他这么说,脚步一顿,差点就要信了。
“……强词夺理。”
顾时闻言,回头看了谢九思一眼,表情有些新鲜。
谢九思:“?”
顾时嘟哝:“你以前都是我说什么就信什么。”
谢九思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现在回想起来,顾时没少胡说八道。
不过都不是什么大事,谢九思反应过来了也并不介意。
“挺好的,继续保持独立思维能力,别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顾时说着,从屋里摸了鸭舌帽戴上,对着镜子左看看又看看,确信帽子下面的异常是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了,才瘪着嘴,扭头看向谢九思:“早饭吃过了吗?”
谢九思摇了摇头。
顾时于是撩起袖子就往后边的伙房走:“今天周末咱们不用上班,时间多得很,正好昨晚上睡觉之前发了团面,今早吃包子好了。”
谢九思并没有拒绝,而是跟在顾时身后走进了伙房里。
钟山的山神有点习惯顾时总留他在苍梧观里吃饭了,而且顾时的手艺这么多年锻炼下来,也着实不错。
谢九思在灶台边上左右看看,然后坐到了灶门烧火的位置上,回忆了一下平时顾时和顾修明的动作,回身拿了捆柴火,掌心一翻便燃起了一团火。
顾时一愣:“谢老板你想烧火啊?”
谢九思点头:“试试。”
顾时看着谢九思点了捆柴就往灶口里塞,一个头两个大:“你得先在把这些灰扒个坑,柴捆搭在坑上,再点一捆干草垫在坑里……”
谢九思认真听着,上手飞快。
入了冬之后天亮得晚,师徒俩闹完到现在,天色也仍旧是蒙蒙的昏沉一片。
伙房里腾升起蒸汽与烟,衬着房梁上悬挂而下的钨丝灯,远远的看过来,就是暗沉天幕之下的一豆灯火,小而温柔。
顾修明站在钟楼上,看了那边一眼,在寒风里搓了搓手,撞起了钟。
钟声响起的时候,顾时烧好了壶水,给谢九思倒了杯正适口的温水。
谢九思看着灶台里烧红的柴枝,捧着杯子,隔着雾气,看着顾时揉面擀面剁肉馅。
他喝了口水,看着连做饭都要戴着鸭舌帽的顾时,一边小声嘀咕着“臭老头子”、“麻烦死了”之类都话,一边乖乖地搓了几个馒头和菜包,放进了蒸笼里。
顾修明偶尔也吃荤,但更习惯吃素。
这一点,经常来吃饭的谢九思都十分清楚。
正因为清楚,才更加觉得奇怪。
刚刚不是都要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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