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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昱睡不踏实,在梦里不知道问谁:“疼不疼?”
袁珩觉得好笑,故意道:“疼死了。”
没想到那只手瑟缩起来,蜷在他的肩头不敢动了,萧子昱嗫嚅着道歉,声音软绵绵的:“对不起……”
袁珩怔了一下,无从分辨萧子昱是不是回到了大梁七三年的夏天,他们决裂的那一年。萧子昱声音颤抖,再次哝哝:“是我负你……”
袁珩终于伸出手臂将人搂住,轻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甘愿认输,还是嫌自己没出息,他轻拍萧子昱的后背:“已经不疼了。”
萧子昱依靠在他的胸口,像是无处落地的候鸟找到了旧时的归巢,终于安稳地睡着了。
后半夜下起了雷阵雨,袁烨爬起来关窗时,发现萧子昱紧紧贴在他哥的怀抱里,似乎是被雷声惊到,长发盖着的肩头瑟缩了一下。
等他关完窗回来,不知道睡梦中的袁珩是有意还是无意,抬起一只手覆住了萧子昱的耳朵。
阵雨在天亮前停了。
萧子昱睁开眼睛,越过一片肩头看到窗外的芭蕉叶沾着水,绿意清脆。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发现自己被禁锢住了,袁珩一只手按住他的后颈,另一只则圈在腰间,面前的胸膛微微起伏。
没了香水的修饰,某种更加原始的气息浮现上来,袁珩昨晚用了医院提供的薄荷味牙膏,杂糅在其中,竟出乎意料的好闻。
他浅浅呼吸,头顶传来低沉微哑的声音:“醒了?”
萧子昱一僵,仿佛做错事被人抓到,他来不及回应,先去掰腰侧的大手:“拿开……”
袁珩没有松手的意思:“昨晚哼唧着往我怀里钻,睡一觉就不记得了?”
萧子昱睡觉不打呼,不哼唧,知道袁珩是在杜撰。但房间中不止他们二人,不知道另一张床上的袁烨有没有醒,他不想弄出大动静,好言相劝:“我要起了。”
袁珩不为所动,甚至悠闲地闭上了眼睛。
萧子昱不再多费口舌,开始伸手推袁珩的肩膀,手掌下的肌肉块硬邦邦的,他憋红了脸,袁珩却猝不及防侧过身,萧子昱来不及收力,整个人扑在袁珩身上,彻底醒了。
不光醒了,寒毛都炸了一地,隔着病号服,感受到了曾经要过他命的玩意。
另一张床上的袁烨动了动,也睁开眼睛:“唔……”
看到两人纠缠在一处,他并没有很大的反应,伸手揉了揉眼睛:“哥,嫂子,早啊……”
萧子昱被电打了似的翻身下床,脚跟还在发软,他欲盖弥彰道:“早。”
袁珩的脚已经消了肿,只是护具仍要戴着。他嫌弃病房的味道不好闻,又嫌医院的饭难吃,坚决退房回蓝海。
袁烨找了家里的司机老赵来送人,一米八几的小伙子搀着他哥走路健步如飞。
回了蓝海仍不是很放心:“嫂子,你这小身板真的没问题吗?要不还是请个护工,我哥好大只的。”
没等萧子昱表态,袁珩先不耐烦了:“少安排我。”
袁烨:“好的哥,我立刻消失。”
卧床养病其实是个耐心活,偏偏袁珩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而且伤在脚踝这么寸的地方。主卧成了他的临时办公室,袁珩在身后垫了两只靠背,倚在床头,用平板远程接入会议。
每周五例行汇报工作,业务部主管以前是公务员,说话一套一套的,什么“履行”“促进”“展望”,三百字的东西能汇报半小时。袁珩烦了,直接开麦:“简短点。”
“政策是怎么走的?不提倡的东西还要做,你们业务部练了铁头功?”
萧子昱隔着一层房门听袁珩训人,慢腾腾揭过一页剧本。《青玉扇》原定的下周开机,出事后剧组也联系了他,还让人送了东西前来慰问。
一行字没看完,罗力打过来了,“萧哥,我昨天答辩,今天才看到消息,你没事吧!”
萧子昱:“只是有些擦伤。”
“没伤筋动骨就好。”罗力松了口气,“袁老师呢?我看他也进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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