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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的山路硬是走了两个钟,大家从昨天凌晨熬到现在,都已经十分疲惫。剧组在附近的城乡结合部订了宾馆,准备先行休息一天。
需要安顿的村民太多,宾馆的院子里排起长龙,萧子昱忍者困意给袁珩发消息:你先回去吧。
袁珩很快回复:怎么回?
袁珩:村民才能优先入住,我是外地人,也没有剧组的劳务合同,说不定宾馆都轮不到。
萧子昱刚想说开车,又想到袁珩从欧洲回来,超过三十个小时不眠不休,再驾车辗转来到这里,已经要到极限,方才亲吻时甚至能感觉到他下巴上冒出的胡茬。
袁珩那两句话里大概五成是在卖惨,但他终究还是败给了自己的良心,放弃道:你可以来我的房间。
说完又欲盖弥彰地加了一句:什么都不能做。
于是等剧组众人都纷纷回房休息后,袁珩坦然自若地敲开了萧子昱的房门。
“快进来。”萧子昱把门拉开一条缝,将人拽进来。
袁珩满身狼狈,却尚有心情开玩笑:“你不觉得你这副样子有点像偷情?”
萧子昱刚洗完澡,用宾馆的浴巾裹着身子,一身湿发披散下来,倒真有了几分狎昵的意味。但他实在疲惫,山珍海味都偷不动:“你去洗澡吧,我要先睡了。”
房间很是简陋,一张桌子,一个单人床就已经是全部。袁珩推开洗手间的门看了一眼,不出所料没有多余的毛巾。
他向来讲究,此刻却顾不上那么多,“把你的毛巾给我用下。”
萧子昱都已经爬上床,应激般扯着浴巾一角,像在捍卫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你要干嘛?”
“这里只有一条毛巾,”袁珩说,“而且我没有换洗衣服,除非你不介意我光着身子躺到床上来。”
萧子昱:“……”
他把那条湿漉漉的浴巾递给袁珩,自己鸵鸟一样缩进被窝里,勉强换好睡衣和裤子。
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萧子昱埋在被子里不太聪明地想,方才还信誓旦旦想要远离的人,此刻又大摇大摆踏进了他的警戒线。他和袁珩之间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住了,就像他也能明确感受到周启临对自己非同一般的眼神,却可以有礼有度地保持距离。
可能是因为太累了,萧子昱困倦地给自己找了理由,是袁珩太懂得乘人之危。
招待所的浴室十分简陋,喷头水力不够,墙角淤积着黄渍。袁珩挤出半袋洗头膏搓洗了头发,几十个小时奔波的疲惫被水流冲刷去一些。
他给齐淮发短信,让人买一套换洗衣服送来,之后可以休两天假,行程自行安排。
他用那条潮湿的浴巾把自己抹干,又试着在身上围了一下,结果胸背太宽,前襟大敞着,显得极度不正经。
等他百无聊赖把浴室里的一次性牙膏牙刷都研究完一遍,齐淮到了。袁珩把浴巾围在腰间,接过衣服,眼神里透露着嫌弃:“你从哪里买来的丑东西?”
齐淮倒苦水:“这附近没有大型商场,除了地摊,就只有百货店有衣服卖。”
袁珩:“是,我穿上就能去摆摊了。”
齐淮稀里糊涂交了差,趁老板进一步挑刺儿之前闪身了。
袁珩换好衣服回到房间,床上已经没了动静。萧子昱陷在白色的被子里,只剩薄薄的一层,要不是长发露出来,根本看不出人形。
袁珩上前摸了把头发,湿的。他说:“萧子昱,起来把头发擦干。”
被子里的人没动静,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袁珩回浴室拿了吹风机,回到床边给人吹起来,萧子昱只轻轻颤了一下,没闹出大动静。
吹风机质量不好,动静破锣一样,这样都不睁眼,八成是在装相。袁珩不揭穿他,盯着萧子昱薄薄的面皮,像是能看出朵花。
他知道自己有些太急切了,凭萧子昱谨慎的性子一定不会乖乖就范。袁珩攥了把手中湿软的长发,上辈子这人就算是死也要离开自己身边,今生若是被他发现自己尚且留有记忆,跟前世分明就是同一人,会不会吓得再也不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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