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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小桌旁坐下,咏诗先举杯,“贺公子喜获麟儿。”
“谢谢。”
“老夫人肯定很高兴的。”
“高兴得都快变成孩子了。”上官武玥放下酒杯,“每天早上念完经,就先去看孩子,晚饭后也得去看一次,虽然孩子现在连站都不会,不过奶奶已经开始帮他缝鞋子了。”
咏诗曾在庙中偶遇上官老夫人,一望就知这位老人家非常坚毅,也非常的固执。
她完全可以理解那样的女人是怎么撑起江南丝湖庄,当然,也完全可以理解为什么她防人防得那样厉害。
“少夫人一举得男,公子一定松了口气吧?”
听她这么说,上官武玥似是心有所感的点了点头,“家里有几个特别挑选进来的丫头,奶奶好像无时无刻都想把她们塞到我房里,不过自从繁盛出生后,奶奶已经没再提过这事了。”
“那表小姐还好吗?”
“当然不好。”永齐忍不住插嘴,“秀儿大概永远不明白,为什么老夫人宁愿要个丫头做妾,就是不要她进上官家的门。”
咏诗轻轻一笑,“表小姐直肠子,没人跟她讲的话,她一辈子都不会明白的。”
上官武玥倒颇能体谅,“秀儿小时过得太苦了,刚进府里时,一些老妈子跟丫头还给过她脸色,脾气难免古怪些。”
当初收留秀儿其实是为了二娘,她在上官家待了一辈子,却没能生个孩子,年纪大了,也没个伴,更别说什么人可以讲些体己话。
秀儿是她的外甥女,喊她姨母,自然就有七分亲。
怎么也没想到秀儿会喜欢上他。
奶奶门户之见很深,自然是不可能让秀儿嫁给他当正室,至于当偏房,奶奶觉得宁愿娶无亲无依的丫头,也不要亲戚一堆。
见到上官武玥似乎有点头疼,咏诗善解人意的转移话题,“对了,听说有京城的大官找上丝湖庄要替王妃做嫁服?”
上官武玥果然笑了,“你消息倒是灵通。”
“酒楼来来去去的人多,什么消息都能知道三分,不过再怎么样也只能知道三分,不如公子跟咏诗说一次吧。”
说起王妃的嫁服,上官武玥整个兴致都来了。
江南丝湖庄生意虽大,但做的都是江南一带的生意,江北乃至京城一带,知道的人并不多。
今年城西染院扩大了一半,新买了棉田跟桑田,也新招了五百个工人,他预计慢慢从江北上移,五年之内,要成为京城最大的布庄。
现在有个好机会。
刚刚弱冠的六王爷明年要娶宰相的三女为妃,府中的张管家跟上官老爷曾是友人,于是四个多月前派永齐去找张管家,附上了旧时张管家给上官老爷的信,盼张管家见在旧时情谊上,提携故人之子。
永齐说,张管家一见便泪如泉涌,立即答应帮忙说说,一个多月前消息传下来,六王爷与王妃的喜服由江南丝湖庄负责呈上。
皇室喜服第一次由江南的布庄制作,由此不多时,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恭喜公子,这下别说江北的布商,就算是平民老百姓也知道‘江南丝湖庄’这块牌子了。”
“这多亏永齐,在京师盘了一个多月,前后打点到位,要不然怕没这样容易。”
“咏诗敬永齐公子一杯。”
永齐连忙拿起杯子,“咏诗姑娘太客气了。”
就在咏诗侧头敬酒的时候,上官武玥突然见到她头上的簪子,淡紫色的珠花垂坠,很是雅致。
紫色的珍珠……
小娘子不爱金银玉器,却对珍珠做的东西特别喜欢。
有次不知道怎么,还跟他说起小时候挖过一个大蚌,里面的珍珠足足有大人的拇指大。
以前他不明白何家千金怎么会跑去挖大蚌,当时也没上心,及至后来知道她非何夫人所生,那些奇奇怪怪的言语跟不符合千金小姐的行径,都有了解释。
“咏诗,你这簪子是特别订制的?”
“是田公子送的,怎么了?不好看吗?”
“不,只是觉得式样不错,挺漂亮的。”上官武玥看了一下,“很素雅。”
咏诗只略微一想,就猜出他的意思,“想买给少夫人?”
“你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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