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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算不能用法术,可剑术还在,闭着眼睛收拾几个醉鬼不在话下。
萧淼清以为凌时不会掺和这事,可能还在旁边饶有兴味地看他窘态,却没想到身边人的气息忽然比方才还沉冷许多。
凌时开口,声音听上去懒懒的:“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说话?”
此言一出重若千钧,原本门扇紧闭的房间忽然被一阵疾风吹开,本燃得屋里暖融融的烛火瞬间熄灭,森森冷的料峭寒酷卷入屋内,木板间闷声碰撞的声音乍然吓得不少人都是后背一颤,通身都凉了。
众人乱糟糟慌成一团,有反应快的欲夺门而逃,然而方才被风吹开的门窗都倏然关上,不消门闩便严严实实将人关在了房里。
任凭屋里是一群酒色之徒,这会儿也后觉感到了异样。
恐惧哭叫,慌乱求饶,惊骇碰撞,在黑暗的房间里面犹如被煮沸的水般调和在一处。
其他人察觉的只是冷,萧淼清坐在凌时身边须臾察觉到的却是浓重的具象化的杀意,只消凌时一念之间便可以抹杀这屋里的所有人。
萧淼清心中大惊。他虽然不喜欢这声色场,厌恶酒鬼说的下流话,可终归不至于要到诛杀的地步,更别说死了这一屋子的人将可能掀起什么样的乱子。
不能放任凌时随便杀人的念头才冒出来,萧淼清已经有了动作。
他不知如何阻止凌时,又没有时间想明白,焦急间一下扑到了凌时身上,紧紧把凌时给抱住了,好像束缚住凌时的动作就能够阻挡他的杀意似的。
“别杀他们!”
凌时压根没有想到萧淼清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在他的印象中萧淼清几次三番都是怂里怂气的,应该是明明知道触碰自己会招来祸患。
然而为了这屋里的这一群人,萧淼清胆子竟然大了起来。
由此看,说他全无修士风骨,似乎过于武断。
凌时毫无防备被萧淼清抱了个满怀。
一时竟只感觉松香盈面,心跃如麻。
萧淼清也是抱了凌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当下想自己大约是要死了,挫骨扬灰再不得见天日。
“松开。”凌时皱着眉头意欲将萧淼清推开。
然而已经做到这一步,又察觉凌时的杀意未减,萧淼清咬了咬牙干脆也不松手了,不仅不松手,反而还缠抱更紧些:“不,不成,我松手你把他们杀了怎么办?”
凌时感觉萧淼清把脚都要缠上来,切齿着吐露心声:“我现在更想杀你。”
萧淼清闻言呲溜从凌时身上爬下来,他同凌时打商量:“都不杀行不行?他们罪不至死。”
他讲完还不忘位置补充一句:“我也罪不至死。”
屋里一半人瑟瑟发抖,一半人已经被吓晕过去,给足了他俩讨价还价的空间。
“你可知道他们方才想的都是什么?”凌时问。普通人的欲望最直接也最赤裸,他们看向萧淼清的每一寸目光,口中吐露的每一个字,都裹藏污秽。
这样的冒犯落在双目不可见全不自知的萧淼清身上,对比愈显,犹如至清至浊的碰撞。
凌时本就是最恶感此类行径的,旁观都作呕无法忍受。
“杀人总要有理由。”萧淼清挡在凌时面前,“我觉得你的理由不够充分。”
“刚才他们说的话你也听在耳朵里,便是你自己都说是胡说八道,狗嘴吐不出象牙,这不是理由?”
萧淼清现在只管哄人消火,也不要什么逻辑了,闻言顺嘴就说:“你大人有大量,就当他们没有胡说好啦。”
“只当没有胡说,那是什么意思?”凌时觉得好笑,垂目看着萧淼清,看他能够信口胡诌些什么。
萧淼清明显感觉脑瓜顶上压力陡增,他的确是成功转移了凌时的注意力,只不过是将火力全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
这倒霉催的,萧淼清在心里叫苦。
但谁又能说他此刻为阻邪神大开杀戒的行为不是一种得以流传后世的大德行呢?有些人在明处斩妖除魔,有些人在暗处默默卫道。
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就是,”萧淼清结巴着往下捋,本来心有千难万阻的,思及此处却是把自己感动了,同时转念觉得自己把凌时都抱了,胡乱讲的话也有不少了,此时再讲一句又有什么大碍。
想通了这一点,萧淼清仰头面向凌时,大义凛然地瓮声道:“没有胡说的意思就是我的确拈酸吃醋,使小性子了。”
分明是十二分假的话,被萧淼清说得竟有一分叫人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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