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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一翻看完最后一具尸体,她起身说,“寺卿,从左起第一位死者开始,年龄分别在十三、十二、十二,剩下三位,都在十六岁左右。”
陈舒光呆愣愣的说,“杨六是我们中最大的,他十三,卢七和郑九与我年岁相同,松香、墨竹、砚池他们都是家生子,陪着他们三人一起长大的,年岁十六。”
道一看了他一眼,微不可微一叹,又说:“几位死者生前,都遭受过棍棒的责打,全身多处骨裂、骨折,按杖打的伤痕来看,有的伤痕左边横长三寸,阔二寸五分;右边横长三寸五分,阔三寸。各深三分。
还有伤痕是左右两边横长具是三寸至三寸五分,深三分,因在冰雪中掩埋,又因为受杖时辰尚短,他们身上的伤痕,也完整的保留了下来。
他们的背上,也有被杖打的痕迹,横长五寸,阔三寸,深五分。
按他们的伤痕推断,三种棍棒伤痕深浅不一,施行者不下十人。
应当是最近两三日的事。
他们真正的死因,却不是棍棒杖行,而是因为最后的掩埋,剩下最后一口气,得不到喘息,才是他们致命的死因。”道一说完目光如电看着地上跪着的十数下人。
她生不起半分同情。
出行没想到会验尸,她只能凭借双手验尸,没有任何工具,无疑加大了难度,在验完尸之后,又看了一眼几人身上的白雾,那喘不过气的压抑感,她只看一眼都觉得呼吸困难。
六人都只想活着,恣意生活在阳光底下。
这点愿望她是完成不了。
唯有帮他们验出一身伤,帮助大理寺提供线索,洗清冤屈。
陈舒光一把抹掉脸上的泪痕,“他们三是家中最小的,不像我,他们受到的约束也要少一些,不说百依百顺,但过年想要自己出去玩玩儿,还是可以的。”
道一的脸色有些古怪,她无声的询问:这种疼爱好像有些不对劲。
王玄之也无声回应:这事事后再查,先弄清命案要紧。
他说:“舒光你先起来,我有事要问你。”
陈舒光:“安道大哥你想问什么?”
王玄之:“你们从哪里招的这些人,招来当护院,他们的武器都是什么?”
陈舒光想了想,“我们是在人牙子那里买的,好像叫什么吴六,哦对了,是吴老六,招他们来山上看守,给他们的兵器,全都是棍棒,像家里和衙门里惩罚下人那种。”
陈舒光说完,自己的脸色就先白了几分,堪比地上的六位死者。
王玄之“道一若是给你看,你能否认出造成这些伤痕的武器。”又见她大口的喘气,还狠狠的瞪着那些个下人,问她:“你没事吧?”
道一摇头,又点头,“只要能将武器拿出来,我一定可以认出来的。”
陈舒光一指那个胆小的下人,“你,带小一师父去放武器的地方。”
六个院子的下人,都因为主家不在,玩忽职守的同时,还学着主人享乐,自然不会带上他们平时用的武器,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的身份。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后院柴房。
那个胆小的下人,推开柴房门,一指屋内夹杂在柴禾乱七八糟的棍棒,“道仵作,山庄里的武器都在这里了,你且看看,是否是你们要找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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