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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暴雨、黑布般的天空不时雷电交加!已经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了,因为天都是黑的,天与地之间,有着落不尽的大雨,打得人生疼,不敢出门,虽已然没有初时那样颗颗雨滴都是小石子般大,但走出去也是受不了的,没有任何雨具能够挡得住!
三天三夜下来,水位升高,盛莲国向来就土地稀少,在这场不知何时会停止的暴雨里,已经有一千多个岛屿被水淹没,其它则正在被淹没!
幸而盛莲人大多以船为屋,就算居住在陆地上的人,也拥有私人的船屋可避难,即使盛莲人精通水性,也仍是在这次天灾里造成了伤亡,伤亡的数字不断地传到朝廷,然而百官却束手无策!
大司徒富天虹在那一夜之后失踪,至今没有出现。而这样艰难的天候,根本无法出门找人,全国的军队民防都已经全部动员去救灾,安置每一个岛的灾民,并组织船队,带领他们到各个山洞、雨势较小的地势去躲灾,而若所在地找不到天然屏障的,就以铁炼勾住每一艘船,环环相扣,圈成巨大的船体,牢牢结住,不让汹涌的大水将船冲走。
“为什么会这样?原因找出来了没有?”莲膧全身湿淋淋地冲进神殿,连衣服也顾不得换,任由两名贴身侍卫抓着衣服在后面追赶。她整天都在外面巡视京岛的灾况,指挥救灾,心中挂念着正昏迷中的周夜萧,当然,至今仍未清醒的莲帝也在她担忧之列!
“不是好消息。”花吉莳满脸的苍白疲惫。她已在祈天莲台上祈祷了一日一夜,用尽了方法,施尽了灵力,祈望能乞得旨示,或者求得上天垂怜,让暴雨停止,但一点用处也没有!
“说明白点!何谓不是好消息?”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的颂莲王没有太大的耐心去听花吉莳把一件事说得迂回婉转,眼下她只要听最明确的答案。
“不好的消息有三。第一,我以血施祈问术,竟无法得到神示,上天没有给我任何指示,所以我无法知道这暴雨因何而来,而我们又该怎么做,才能平息这场天灾。第二,我施行回魂术,都无法让这五个人转醒,他们的气息虽是稍弱,但并没有任何损伤,仿佛只是陷入沉眠,却无法让他们醒过来。第三……第三嘛……”花吉莳沉吟,像是考虑该怎么说,或该不该说。
“第三什么!”
“第三,你的王君……情况与其他人不同,他……恐怕,再也找不到方法让他醒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以花灵的血让他醒过来了吗?那如今为何——”莲膧震惊大叫。
“我不晓得。花灵的血无法再起作用,我没办法解释,查遍了花家所有典籍,也没有解决的办法。”
“怎么可能会没有办法?!如果花灵的血曾经可以让夜萧醒来,那么这次一定也可以!或许是血量需要更多,或许需要施更重的法咒,你再试!去试!一定要让夜萧醒来!”莲膧说完,转身:“我立即就去取她的血过来!”。
“莲膧!”花吉莳及时拉住莲膧冲动的步伐。“你冷静点!在花灵昏迷时取的血根本无法施咒!而且此刻花灵正因为不明原因昏睡,如果你贸然取她的血,可能会造成她生命的危险,我不会让你这么做。”
“既如此,那就让本王叫醒她!睡了三天,她也该醒了!”手一甩,将花吉莳挥开,很快冲进神殿的偏房。
神殿,其实全名是“护国神殿”,当神殿不执行国祭大典时,它大多时候只有一个名字,叫——花氏宗祠。
花氏宗祠位于京岛唯一的一座山里,这座山,叫神山。神山中心有个天然形成的洞穴,可容数万人进驻,同时也是个坚不可摧的堡垒。比起被雷击、被大雨打穿屋顶、已不知残破成怎么样的皇宫而言,花家宗祠自然是莲膧最好的选择。
两千年前,第一任莲帝将此山封给花家,以做为花氏宗祠,只有宗祠中心点的祈天莲殿,属于国家。历代的花家宗主与长老便长驻于此,施法、安神、祈福,为国祝祷,即使是死亡,其骨灰仍是供奉于神殿的左侧。与右侧的历代莲帝、先贤伟人骨灰并存,永世守护盛莲。所以花家宗祠,同时又是护国神殿。
那五个还在昏睡中的人,一直被安顿在同一处,自从经历过刺客事件之后,皇宫已不再是个安全的地方;加上后来天灾异变,这睡非人力所及之事,只能将希望放在花家身上,盼能从神明那里求取解决之道。于是莲膧当机立断,将花灵等人全护送到花家宗祠里,并以花家宗祠为救灾指挥中心。
这里向来不轻易给外人进入,就算皇室的人想要进来,也得有莲帝与花家宗主的允许才可以。如今意外的天灾突至,莲膧与花吉莳也管不了那些繁杂的规矩,尽可能地开放所有空间让人民进来躲灾。如今除了山洞第二层的神殿与藏书阁等重地不能让人随意进来外,第一层的空间全塞满满近十万人,拥挤非常。
而花灵等人正是躺在藏书阁偏间的小休息室里,因地方局促,所以也无法有太多讲究,莲帝、周夜萧并躺在靠内侧的一张锦席上,而花灵与李格非、季如绘三人,则被随意放在靠近门口的地上,身下连垫块布也没有,也不太有人伺候,有时人来人往的,不小心还会绊上一脚。
“哎唷!”
莲膧大步踏进偏室时,就听到一声痛叫。而她自己也因为地不平而踉跄了下,幸好本身学武,很快维持了平衡,站稳身子。
“谁——”正要怒斥绊着她的人,但一看清是谁之后,也就只能以既无奈又咬牙的声音道:“花、咏、静!你杵在门口做什么!绊人很好玩吗?”
“我好好的在给他们把脉,你自己乱冲进来也不打一声招呼,踩到人也不会觉得亏欠吗?还骂人呢!”花咏静泪汪汪地抚着臀部指控。
“你……算了,现在不是跟你计较的时候!眼下你该关注的人是本王的王君,以及莲帝的身体,你不关照着他们两人,杵在这里干什么?这些人……”莲膧眼中闪过厉光。“不过是低贱的奴隶与通缉犯,要不是眼下天灾肆虐,没空料理他们,他们早该打入天牢,甚至流放去残莲岛了,你——”
花咏静根本没在听莲膧放什么狠话,她已经很习惯把别人无聊的空话当耳边风,尤其在她眼下正忙的时候。
“花、咏、静!本王要求你立刻救醒陛下与王君,你听到没有!”见花咏静直接无视于她,莲膧差点气得一刀砍了她,也不说什么狠话了——反正也没人听。直接下命令。
“莲帝陛下只是在沉睡,睡饱了就会醒来;王君这种昏迷,如果堂姊也解决不了,我自然也不行,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把花灵救醒,也许花灵有办法。我这不是正在做吗?”花咏静抱怨完后,突然低叫了一声:“啊!不对!”
随后进来的花吉莳问道:
“有什么不对?你发现了什么?”
花咏静站在原地发呆了会,突然又扑回地上,双手齐伸,同时抓住了季如绘的手腕与花灵的手腕把脉,整个人前所未有的严肃起来,然后是满脸的不可思议,傻傻地轮流瞪着两人,张开口却无法说话。
“咏静?”花吉莳与花咏静同为姊妹三十五年,从来没见过脱线少根筋、做事永远搞不清楚轻重缓急的堂妹露出这种严肃的表情。所以她也警戒起来,低问:“她们……怎么了吗?”
花咏静怔怔的,还是无法开口说话。突然,她暴跳起身,左看右看,目光定在周夜萧那边,就要飞奔过去——
“你做什么!”莲膧马上拦住她,生怕行径怪异的花咏静对周夜萧造成伤空口。
“啊!”花咏静撞到了莲膧,也没空理会两管鼻血正缓缓流出来,怪怪地看着莲膧,有点恍然地拍着自己的头:“我一时搞错了。应该看你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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