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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云洲淡淡开口。
“解云洲,你这个乱臣贼子!你胆敢谋害陛下,剿我西厂,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不得好死!”
绳子甫一松开,那大内监就疯了一般,从地上挣扎起来冲向解云洲,破口大骂,只是还没冲到解云洲面前,就被众内监强行压回去匍匐在地上。
这大内监乃是西厂厂督赵廷芳,东西两厂向来不对付,今夜西厂人手尽数被剿,他也落在解云洲手里。
赵廷芳心知自己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也是破罐子破摔了,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倒。
可人是解云洲吩咐解的绑,谁也不敢自作主张去封他的嘴。
阖宫上下,这位老祖宗的脾气可向来没人能摸得透。
赵廷芳骂了半刻钟,解云洲就面无表情地坐着听了半刻钟,直骂得赵廷芳嗓子干涸一句话也发不出,死狗一般瘫在地上,解云洲这才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修长的手指抵着额角,侧头想了想,问道:
“我记得赵公公从前,有一桩雅趣?”
站在解云洲身后的心腹内监元宝眯着眼睛笑了笑,弯腰回道:
“回老祖宗,赵公公一到冬日里,就爱在廊下一边涮锅子一边看犯错的宫女内监们行刑呢。这看到兴起时,偶尔还自己下场比划两下,听说赵公公那一手拔舌的手艺,在宫中乃是一绝。”
听到元宝的话,赵廷芳本就苍白的脸更是一瞬间血色尽褪,他眼神一厉,绝不肯就这样受解云洲折辱。
刚想咬舌自尽,只见解云洲猛然踏地,一息间就已掠到了赵廷芳面前,提腿扬足狠狠地一脚踢在赵廷芳脸上。
咔哒一声,赵廷芳惨叫着捂住自己被踢碎的下巴满地打滚,哪里还有再咬舌自尽的力气?
解云洲脚上的白纹金丝踏云靴踩在赵廷芳脸上碾了碾,抬头看向面前跪了满地战战兢兢的小内监们,清冷如寒泉的声音倏然在长芳殿外响起。
“从前厂卫分东西,如今天子驾崩,帝位悬空,德王仁厚,愿为天下黎民计,故而登基为帝。咱家奉新帝之命,改革厂卫,从此宫中再无东西两厂,只有内廷监。”
解云洲说完,鸦羽般的眼睫轻垂,目光转向赵廷芳,眸中无端端就多了两分血色,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轻声道:
“至于赵公公,想来他这些个伺候人的好点子,自己还未受用过,咱家成全他一回,元宝,送赵公公去厂狱,也尝尝这抽筋剥皮,拔舌挖眼的乐趣。”
“不!不!解云洲你这个……唔唔……”
“是!”元宝低笑一声,弯腰将还在挣扎叫骂的赵廷芳堵住嘴拖了下去。
一时间,长芳殿外鸦雀无声,无论是内监还是宫女,都噤若寒蝉,生怕自己也惹了这位祖宗的眼,被拖去厂狱。
此间事了,解云洲抬脚正准备去太极殿,却听得身后的假山上传来几声异动,解云洲身后的小内监眼神一寒,刚想出声呼喝是谁在假山后面,就看见一个圆滚滚的身影从假山后面骨碌碌地滚了出来。
然后,一头撞在了老祖宗的踏云靴上……
在场众人:……
他们仿佛又看见了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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