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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是,之前听过很多剧组夫妻的故事。但要说拍完戏还能堂堂正正在一起的,实在太少了。”
“就算有,多半过几个月也就分手了。”桌子下的小刘幸灾乐祸地加入话题。
黎羚有些厌恶地看了一眼热搜上的骆明擎:“所以说,演员打着‘入戏太深’的名义,私下乱搞男女关系,根本就是不要脸。”
小刘附和:“就是,不要脸!”
——好羡慕能跟弟弟一起拍戏的人哦。
——弟弟下一部戏是跟谁呀,真是泼天的福气=v=
黎羚说:“也不知道骆明擎下一部戏跟谁拍,好晦气。”
桌布下面猛然钻出一颗毛茸茸的头,小刘大吃一惊:“你不知道吗?骆狗明天就要进组了啊!”
很多年没有见过骆明擎了。黎羚想。
上一次见到这个人,还是在她父亲的葬礼。
那一天,一切都是白色的。白惨惨的灯光,白色石膏的墙,墙角雪白的蛛网,来来往往的宾客,神情亦是苍白而漠然。
只有骆明擎。
他是英俊挺拔、皮肤小麦色的少年,满身的青春气息,与灵堂内萦绕的衰老和死亡格格不入。
尽管也穿一身白,左耳却缀着一颗鲜艳的鸡血红耳钉。
“你爸爸为了治病,找我妈借了很多钱。”他对她说,鲜红的耳钉在闪闪发光,“你打算什么时候还钱?”
黎羚有些麻木地看着他:“我会还的。”
骆明擎打量着她,突然笑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你这样真丑,要不要笑一笑呢?”
他毫无征兆地举起相机。
黑洞洞的镜头对准她的脸,贪婪而充满恶意地。
她听说他的新继父很有钱。黎羚不禁猜想,这台机器看起来如此造价不菲,会不会比父亲所欠下的债务更加昂贵呢?
很多年来,她并不明白骆明擎为什么这样不喜欢自己。
她记得他小时候是个圆圆的小胖子,长得不怎么起眼,喜欢躲在他妈妈背后偷看她。
他妈妈说:“这个姐姐好看吧?”
他尖叫一声,狠狠拿汽车玩具砸她的脸。
为了父亲,她很努力地取悦过骆明擎、扮演一个合格的姐姐。
从来没有成功过。
她练习芭蕾,他在旁边大声嘲笑、放乱七八糟的歌。她给他补习功课,他拿书砸她的背,拿笔尖戳她的手。她用攒来的零花钱给他买玩具,第二天就在房间门口,看到七零八落的玩具尸体。
为什么会这样呢?
每一次他们的父母争吵,都是她将他搂在怀里,捂住他的耳朵。他的妈妈喝醉发疯,要冲进房间抱着他跳楼,是她用身体堵住门,死都不肯放人。
第二天,没有人送骆明擎去上学。也是她跪在地上,帮他系鞋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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