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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那老郎中头上的创口可是一击毙命,哪怕是成年人都未必有这样胆量,可见她心思是如何狠辣歹毒,这种人一定不能留在府里啊!”
长杳刚到正堂,听到的便是谢怀瑾急切的指责控诉声。
一旁的谢朝歌着素青绣白梅百迭裙,发髻只簪了几枚碧玉,面上不施脂粉。比起半月前穿得净简不少,衬得人跟出尘仙子般,无欲不争。
她微微蹙眉,以帕掩面,眼眶泛红一副不忍模样盈盈上前轻声劝道。
“说不定杳杳她不是故意的呢?妹妹好不容易才寻回来,就算以前有什么过错现在也来得及矫正改过。哥哥,你又何必逼父亲母亲呢。”
“朝歌,你就是太善良了。她的确是我妹妹、是爹娘亲生女儿不错,可她在外十二年还能找回来,山野民间能有什么教养,若她品行低劣,日后再犯事岂不是丢咱们谢家的脸吗?!”
面对谢朝歌的劝慰,谢怀瑾痛心疾首。
长杳肩上搭着薄披风,更显得她身形瘦削清减。小姑娘虚弱的咳嗽几声,低眉敛目迈进厅内,缓缓抬眸,气若游丝。
“爹…娘,发生什么事了吗?”
谢太傅与谢夫人还未开口,谢怀瑾就冷笑一声,望着长杳的目光满是质疑与防备。
“现在还装什么装,爹半月前特意派人去江南打听之前收养你那户人家。结果人没找着,倒是江南累日大雨在药铺后院墙角树下冲出一具男尸!”
说到这,谢怀瑾目光更加嫌恶忌惮,侧身将旁边的谢朝歌挡在身后,警觉得像是深怕长杳会突然暴起伤害到美好善良的谢朝歌一般。
“那郎中好心收养,你竟将他杀死埋在树下,甚至能心安理得的终日与尸体相伴。何其残忍,何其丧心病狂!”
长杳闻言,先是面露迷茫,紧接着像是渐渐回忆起什么惊慌往后踉跄两步才勉强站稳。
小姑娘仰头,净白面上一派震惊与茫然,微微启唇,茫然无措的目光怔怔望向了主位上端着茶盏正在沉思的谢太傅。
“爹,原来陆伯伯竟是死了……”
小姑娘喃喃自语,极力忍住眼眶内的泪花。
她重重咳嗽几声,脸色更加苍白病弱,瞳孔涣散颤动,艰难从喉间叙述出自己的可怖回忆。
“那日陆伯伯说去出诊,再未回来,我鼓起勇气提灯找了陆伯伯一晚上,可是,可是……”
她声音带了几分哽咽,不忍的埋进谢夫人衣襟前。单薄的背脊轻轻打着颤,整个人宛若惊弓之鸟陷入了惊惧恐慌与巨大的悲伤中。
谢夫人本就不相信自家女儿能做出杀人这种事,但她也不希望谢怀瑾与长杳兄妹之间一直隔阂嫌隙,这才耐着性子来了正堂。
眼下见女儿惧怕得这样,谢夫人心疼得无以复加,只能紧紧的搂住了她。
“杳杳不怕,爹娘都在呢。”
安抚完女儿,谢夫人猛地看向了谢怀瑾。
“谢怀瑾,娘来这儿可不是听你污蔑自己亲妹妹的!这半月让你爹拘着你在书房练字,原以为能磨砺磨砺你的性子,让你想明白。可现在,你实在太让娘失望了。”
话罢,谢夫人略微思索,唇畔扬起几分了然的弧度,目光不冷不热的落在了谢怀瑾身后的谢朝歌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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