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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二人走远了,罗云英讽刺地笑笑:“话说的真好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姓屠的是哪路佛祖菩萨呢。下三滥的臭虫,一辈子嚼粪都不够,把着这村里可怜人,真当自己是什么权贵人?”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开骂了?
秦巧不解,洗刷着铁锅,示意她悄声些,仔细叫人听了去。
罗云英忙缩头缩脑左右看,见四下无别人,才舒口气。
转而一看,还有一个秦巧在呢,若是为了讨牛氏的欢心,她把自己方才狗屁倒灶一通翻出去,怕是小命不保。
眼珠子一打转,心说可得把她拉扯成自己这边的。
于是谨慎态:“你知道方才屠生那话有何深意嘛?”
方才的话?
秦巧回忆道:“深意?不就是新到的村人下晌不干活,夜里再洗个药粉澡吗?”
她听了之后,尚觉得这人有些怜悯之心。
“做梦去吧!”
罗云英看她已经开始往大锅里加水,灶膛添柴,解释道:“这水烧了,只供给女人。洗干净了身子,且等着牛婆子安排宿夜后,屠生好亲热呢。”
秦巧动了动唇,低喃道:“若人家不愿意呢?”
“不愿意?由得她不愿意呐。进了这地方,除非是插上翅膀飞,不然是死是活全凭屠生一句话。”
罗云英翻白眼,斜靠着灶台,双手环臂,一侧腿搭着地上的木桶沿,簌簌地颤着。
秦巧不懂,为何同是女子,谈及这些,罗云英竟是看好戏的语气?
因着额外的烧水活计,秦巧离开时比寻常下工的时辰要晚。
胡老收尸后寻风水地下敛,与这一处是两个向,归程山路便只有她一人走着。
这里山多,却不如大同府的那样巍峨高耸,多是矮坡丘陵,绕山路往家去,随处可见野菜。
路过村子外的竹海,又想着家中没什么盛装东西的家件,便曲断些细条的竹子,预备回家借胡老的镰刀拉出韧丝,编一个竹筐。
这一拖,进村的时候,天已大黑。
沉夜有乌云,幸而还没到下灯的时辰,有几户人家亮着些稀疏的灯火,秦巧走熟了路,倒也并不如刚回来时那般跌跌撞撞。
刚拐上回家的小土路,照面两个黑影,她拖着竹子哗哗作响,那两人也没灯笼,擦肩而过的时候,偏头啐一口‘吓死老子’。
秦巧本不搭理,可这二人走了几步,靠一侧的非生事,抬腿踩了一脚,连带她险些被拽倒,不由气闷,扭头骂了句‘贱骨头’。
这一句不说,她生闷气。
说了,隔了几步远的两人唰地回身,头脸藏在黑夜里,其中一个说道:“青天哥,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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