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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峯也喜欢听他说这些,想的却是,以后不管他们住在哪,在哪工作,都必须得有个离山近一些的房子,当别冬想念大山时,随时都可以靠近。
“小冬,你想回去看看吗?”冷峯问他,如果别冬想,他会陪他回去走一趟。
但别冬摇头:“不用了。”
有些想念留在心里就好。
第二天大清早别冬就起了床,今天又是7到8个小时的徒步,争取在天光暗下去之前赶到河谷,他还能查看下周围的情况,看看能否找到人活动过的痕迹。
天亮之后雨仍在下,看来今天得冒雨下山,起床后两人又烧了热水,早上吃得很饱,因为要抵抗一天的体力消耗,而后收拾好行装就继续前行,下山的路并不好走,湿滑泥泞,脚下膈着坚硬的碎石,比上山要更加小心。
这是冷峯很陌生的体验,虽然他也曾去“转山”,跟江沅一起骑着昂贵的摩托,带着精良的装备沿着盘山公路骑行,那跟现在用脚来丈量大山是完全不同的。
两个小时后,四周的景象渐渐变化,树木再次生长了出来,越来越高,越来越粗壮,也越来越遮蔽天光。
树干枝丫上都裹着厚厚的暗绿色苔藓,脚下也是,树木与树木之间错落交织,如果不是别冬带路,冷峯已经没法辨别方向。
他们沉默地行走,自己的呼吸跟森林的呼吸交叠在一起,很快被吞没,因为下雨又是下坡路,不知道哪里来的浅浅的水流一直浸泡着双脚,即便穿了户外鞋仍然被浸湿,但这里是美的。
如果不是因为正在救援任务中,冷峯会更有心情来仔细体会这不同寻常的一路,森林是活的,雨水,风声,植物与动物,都让这里充满了鲜活,有时它平静,有时却凶险,像一个脾性分明的生灵。
他们越走越进入密林深处,眼前一切都重叠起来,有时候眼前的景象让冷峯觉得,这里可能从未被阳光照射过,无穷无尽的潮湿,幽暗,白天或黑夜对这里毫无分别,风雨跟密林共振,发出听起来令人心悸的声响。
渐渐听到了水声,仿佛有一条河在森林的另一侧,别冬朝着水声的方向前进,终于穿过密不透风的密林,两人站在一处悬崖边,看到了汹涌奔腾的一条大河。
青白色的大河,在悬崖处形成一条怒吼的瀑布,而后蜿蜒向前,冲刷出一条河谷,别冬指着河谷的方向,说:“那里就是我们今天要抵达的地方。”
“走吧。”别冬简单地说,他们不能停下来,长途徒步的时候,没有抵达目的地就停下是危险的,有可能就再也不想走,虽说别冬觉得他自己和冷峯并不至于如此,但还是想尽快抵达目的地。
跟昨天一样的汗如雨下,今天一直在下雨,温度更低,去河谷的路只能又折返密林,从没有路的地方硬生生趟出一条路,到下午五点多的时候,终于抵达植物学家最后一次发出定位讯息的地方。
从密林里出来的时候,发现雨已经停了,他们站在大河的边上,河流已经距离瀑布很远,水面宽阔平缓,别冬和冷峯在这里卸下带着的装备,四处查探。
首先要探查植物学家是不是已经意外身亡,别冬跟冷峯分头行事,在河岸的一侧往两头去搜寻,约好一个小时候回原地汇合。
别冬在搜寻的过程中,发现了人行走过的脚印,已经不甚清晰,这几天被雨水冲刷过,只保留了大致的形状和轮廓,别冬初步判断这应该是植物学家留下的。
他给冷峯发了信息,而后在原地等他过来,两人一起在附近地毯式搜索。
这些脚印往密林深处去了,奇特的是,跟脚印一起的,还有一些很巨大的动物脚印,别冬心中有个判断,但他需要验证。
天色暗下来,已经没办法继续往前,冷峯询问别冬的意思,两人决定回到河谷旁,找一块开阔的地方就地露营,至少可以确定植物学家没有在信号丢失的地方遇难,别冬把第一步的探查结果发回了总部。
冷峯正在搭帐篷,别冬看着宽阔的河流,和雨停之后夜空高悬的明月,突然灵机一动,问冷峯:“峯哥,想不想吃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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