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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段氏面上露了几分疲态。
叔侄两人起身,一前一后从屋子里出来。
院子里的灯笼大部分都已经熄了,挽月提着一盏与林云嫣引路。
林珣叫住她,试探着问:“那贵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你给叔父透个底,也好心里有数。”
林云嫣笑着道:“比您年轻,是您的晚辈,懂礼数规矩,体面人。”
随着这一个接一个的词,林珣悬着的心落了下去。
懂礼数的晚辈,他最喜欢了。
体面人办事,最是靠得住。
好啊!
很好啊!
林珣高高兴兴地走了,林云嫣亦往宝安园走。
入夜后的伯府后院,黑漆漆的,只挽月手中的灯笼光照着那一小截青石板地砖。
倏地,一个念头滑入了林云嫣的脑海。
好像缺了些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之前那几年,她常常走夜路,偶尔提灯笼,偶尔举一根蜡烛,更多的时候,手中无一样照明之物。
她幼年时很怕黑,愣是练了出来。
走得多了,自是不怕了。
又或者是见多了人心险恶,那些所谓的魑魅魍魉反而算不上什么了。
到底缺了什么……
直到走到宝安园,抬脚迈过门槛的时候,林云嫣一下子明白过来。
缺了的是声音。
她推着徐简走,轮椅在地砖上碾过、吱吱呀呀的声音。
想明白了,思绪清爽许多。
问挽月要了灯笼过来,往廊柱上一挂,林云嫣在长椅上坐下。
自那日在慈宁宫中睁开眼睛,一切都回到了永嘉十一年,皇太后、祖母、叔父叔母,他们都和她记忆里的一样,除了徐简。
徐简的腿没有残,能站能走。
林云嫣回府这几日问过挽月,小丫头张口便是“听说是操练时伤的”,可若真是如此,闻太妃不会欲言又止。
如果说,这一些状况让林云嫣替徐简庆幸的话,那荆大饱插手老实巷,就是让她惊讶了。
徐简的身边十有八九也发生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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