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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通?”小文问。
“通是通的,但远了。”
“通的,”钟绣也说,“这院子里怎么走都没关系,怎么走都能最后走到要去的地方。我们慢慢走着玩儿。”
小文明白钟绣是不想被自己拘着学东西,宁可四下走走,也只是贪玩罢了。
于是任由钟绣拉着走了过去。
“啊呀!我想起来,我还有些事,”四夫人似乎想起了什么,“我不陪你们逛了。”她说得很急。真象有事的样子。
小文回头看她。她的脸色很难看。小文还想挽留,四夫人却急急转身走了。
转过弯,果然是个小院子,白的院墙围绕着,墙上还有棱花格的透窗。小院大门紧锁。从格窗看进去,里面树影婆娑,树荫下一条卵石的小路弯弯曲曲,一排小房就在树林之后。这似乎是个很紧凑的小院子,。其它倒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里住过人吗?”小文问钟绣。
钟绣毫不停留,“不知道,那里面现在不好玩,妹妹若是早些来,让哥哥带你爬墙进去,里面树上还结着桃子石榴。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小文默默回看一眼那院子,想着这院子分明是让四夫人不自在了,得想个办法进去看看才好。也许万不得已时,还得找那钟纭。不然这大宅里,自己能接触的,除了搞不清楚状况的钟绣,三个嘴很紧的如夫人,就只有那个看起来老奸巨滑的管家崔立了。那位一家之主,钟鼐钟大人,到现在自己还没见到其人呢。
今天钟纭不在。小文大大松了口气,少不了话也多些。吃了饭也不忙着走,先和三夫人聊天。“今天我听到四夫人吹笛呢。三夫人有没有想过让钟绣跟着四夫人学吹笛?”
三夫人一脸的鄙视,“跟她学?她那身份也配!?”
小文不解,在她看来,这些到别人家里做妾的,应该都不是出自什么高贵的人家,大家原本彼此彼此,三夫人又何必笑话别人。
三夫似看出小文所想,悻悻地说:“她可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女儿,她是前些年,我们南来的路上,老爷经过苏州时买的歌姬。你看她现在矜持着,拿捏个小姐的作派出来,她那是唬人呢。当时刚安定下来,老爷看她有几分姿色,又被她狐媚所迷,所以收了她,不然她也就是呆梨花阁的命。”三夫人呱呱叽叽地说着。
“你们总说梨花阁,那里都是些什么样的女子?她们又都是从哪里来的?”小文问。
“啊呀,不外就是些采买来的女子。学些弹弹唱唱,老爷宴客时也让她们出来作陪。若是老爷喜欢呢,提拔一下也是有的,不喜欢呢,也就随手送人。那边的女子整日里迎来送往,都学坏了,很是狐媚。家里的规矩,是不许这几个孩子接触她们的。偏偏我那小兔崽子,不肯安份,常去那边淘气。”
“呃,那也是些可怜的女子。”
“谁说不是呢,所以我说要惜福。能在这后院占着个小院儿,守着个儿子,多好的日子呢!谁知,还有人不知福,一天到晚拿腔作调,搞得象那病西子似的,好似谁欠着她的。我看她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哪天老爷厌了,也让她在这园子里消失!”
“消失?”小文抓住了这个词。
“啊呀,我只是说说,其实四夫人已是生了孩子,还能让她到哪儿去呢!”三夫人挥挥手,“不说她了,我女儿才不会去跟她学,万一学出她那轻浮样儿可怎么得了!我的女儿,可是这钟府的宝贝,将来得找个世家公子成亲的正经大小姐!”
小文已是注意到,这三夫人院子,比二夫人的要排场体面,人也多些。洗衣缝补全不用三夫人亲自动手。三夫人也乐得轻闲,小文就根本没见她拈过针拿过钱。她无事就捧个茶杯,一双眼四下看看,一对耳四处听着。有些事,也许可以问问这位三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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