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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甪端,趴下。”
随后是几声呜咽的犬吠,想象中撕裂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她、得救了?
沈婳脑子一片空白,浑身僵直发凉,手脚不安地攀着什么。
直到那个冷厉的声音,再次从头顶响起:“还不起开。”
她劫后余生般,颤颤巍巍地睁开了眼缝。
逆着光,她勉强看清了近在咫尺的男子。
他刀削似的面容极尽俊朗,五官立体锐利,此刻正低垂着眼眸,不耐地盯着她,那双浅色的瞳仁中充斥着浓浓的戾气与杀意。
他面无表情,目光仿佛正在看个死人。
只一眼,便叫她冷得浑身一激灵,手脚并用要爬起,可挣扎了两下,又跌了回去。
眼看男人的脸色越来越冷,她只得带着哭腔磕磕绊绊地道:“我,我腿麻了,起不来……”
温暖的阳光笼罩全身,沈婳却感觉不到半分暖意,后脊的冷汗早已将衣裳打湿,浑身僵硬连话都发不出。
如此僵持了几息,正当她不知该怎么办时,一双宽大的手掌毫不客气地搭在了她的细腰上。
今日进宫面见贵妃,沈婳特意穿了新制的袄裙,桃粉的对襟外搭件白狐狸毛的比甲,衬得她杏脸桃腮犹如含苞的莹白牡丹,明艳动人。
美则美,可到底不如平日穿得厚实,而男子的十指刚劲有力,犹如鹰爪,搭在她腰间存在感十足,让她吓得煞白的脸瞬间更僵了。
她长这么大,别说是凌维舟了,便是爹爹兄长,也没如此亲密的触碰过腰肢,她下意识地往后躲。
可刚移了移,那手掌竟收地更紧了,她还来不及羞愤,这力道,就像要将她掐得生生喘不过气似的。
不必去看,就知道肯定被抓红了。
沈婳疼得轻轻嘶了声,头顶那淡漠的声音便不耐地响起:“别动。”
她又立即惊恐地将声响压下,这会小脸涨得发红,双眸含泪,好好的牡丹似风雨摧残了一般。
如斯美人,旁人瞧了定要怜惜,偏偏那男子半点无怜香惜玉之心,掐着她的腰,将人一把提起,便冷漠地撇开了眼,沉着脸往后退了开。
踩着地面,沈婳才有了些许踏实感,可脚还是麻的,若非身后便是石桌让她倚着,只怕又要再次出丑,她悄悄地揉了揉被掐过的地方。
等她稍稍平复些,才敢小心翼翼地打量眼前的男子。
只见他着一身暗色的锦袍,负手而立,外披银狐毛领的同色大氅,身量颀长高大,面容冷峻锋利。明明是矜贵不凡的样貌,浑身上下却充斥着生人勿近的戾气。
而方才还嘶吼着凶残的獒犬,此刻正讨好地趴伏那男子脚边呜咽地叫着,就像只乖顺无比的小狗。
沈婳回过神后,就在猜他是谁。
能旁若无人地出入后宫,定是皇亲国戚。可她时常进宫参与各种宴席,大部分的权贵都认得。
突然冒出个从未见过男子,还能养只如此凶猛可怖的獒犬,心中隐隐有了猜想,却不愿相信自己如此倒霉。
直到看清他大氅边绣的金丝龙纹上,再看清他的容貌,双眼重重地闭了闭。
用勉强能听清的声音道:“多、多谢王爷。”
能用金丝龙纹,还能养着凶兽在后宫畅行无阻的,除了前几日大胜归京的肃王还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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