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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绥没想到盛意竟然在这个时候提起了自己,他感觉自己好似被架在了火上烤,不知该如何回答。
就在陆绥琢磨着如何开口的时候,盛意再度说道:“看来陆侯爷很为难。”
听到盛意的这句话,顾长曜瞬间变了脸色。
盛意在用陆绥影射他,自己所谓的以父皇为尊,实则是将这个难题甩给了父皇。
顾衍当然听出了盛意的意思,他看着顾长曜:“长曜,这一点你就不如陆沅知了,至少她在面对难题的时候,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为父亲分忧了。”
此言一出,就是顾衍明晃晃地表现出了自己的态度,他也觉得刚才这些人戏弄陆荞的行为太过分了。
一时之间,所有戏弄、取笑过陆荞的人全部跪在了地上,甚至有人想要将罪责全部推脱到陆彦舟和陆书珩身上:“皇上,臣等也只是被陆彦舟和陆书珩蛊惑了,这陆荞是他们的妹妹,他们带头……”
说话的人是永安侯孙家的男丁,顾衍只是看了他一眼,他便不敢再说话了。
“朕看着,不也有很多人没有跪下吗?”顾衍问道,带着一种威严,“人跟畜生的区别,就是能约束自己的行为,若是连是非善恶都分不清,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在场的孙家之人听了顾衍这一语双关的话,心里如压上了一块沉重的石头。
大历的北境,原本是永安侯孙家镇守,但是在三年前,顾衍突然将孙家召回,反倒是让沈家戴罪立功,前往北境镇守。
众所周知,守境将领轻易不会变动,孙家被召回的时候胆战心惊,本以为会被帝王问罪。
但顾衍只是将他们召回京城,并没有再做处置。
可孙家的人并未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安心,反倒是感觉头上悬着的那柄剑愈发地吓人,不知何时就会落下。
刚才顾衍的话,好似就是在提醒孙家,这剑快要落下来了,这让孙家的人怎么能不惊恐?
顾衍并没有在此时处置孙家的意思,继续说道:“春猎是给你们有大展身手的机会,你们学了这么多年的骑射,难道就是为了欺负一个弱女子吗?”
顾衍停顿了一下,环顾四周,语气逐渐严厉,“如果大历年轻一代的男子,都是你们这样,朕就很担心了。”
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顾衍是真的动怒了,原本没有跪下的人,也全部都跪下了。
就在陆沅知也准备跪下的时候,顾衍开口阻拦:“陆沅知,你若是男子,这镇远侯的世子之位,非你莫属。”
陆沅知屈膝的动作微微一顿,有些诧异地看向顾衍。
顾衍继续说道:“朕希望你日后为信王妃,也一直能如这次春猎一般,直言不讳。”
“臣女定然不负皇上期望。”
听到陆沅知的回答,顾衍的眼中闪过释然之色。
虽然当初选择陆沅知是无心之举,但现在看来,他的选择没有错。
“陆侯爷,陆家并非只有你的儿子,如果你始终调教不好自己的儿子,那朕也不会坐视不理。”
顾衍转身,低头看向跪在地上的陆绥。
陆绥感觉自己的头顶被阴影笼罩,顾衍的声音再次响起:“镇远侯的侯位,关乎大历朝堂,朕希望侯爷你也能早做打算。”
自大历开国以来,便设有三公三侯,树大根深,牵一发而动全身。
不管顾衍对三公三侯的态度如何,但他是希望每一位继任的公侯都能担起最基本的责任,不让朝堂动荡。
“臣遵旨。”陆绥有些艰难地回道,他心中一片死灰,他这一房,只有陆彦舟和陆书珩两个儿子,如果皇上对这两个人心生厌恶,这镇远侯之位怕是要落在二房或者三房的身上了。
想到这里,陆绥后背便是一阵发凉。
顾衍没有再说什么,直接离开了。
直到顾衍离开后许久,在场之人才慢慢地站起身,各个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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