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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拿你没办法……’悬空的朱笔忽然在折子上落下一道痕迹,也将走神的新帝惊醒。他知道,其实没有那么多的原因,真真假假,似假还真,他随手拈来的那些话其实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呢,他身边来来去去的人确实只有那么一个,纯粹只把他当作他自己,会对他心软,会无奈地拿他没办法。他不想让她变,他想要她一直这样对她,不想她也变成远着敬着他的一员。将装了小吃食的盒子打开,秋韵薇对担心的羽儿道:“没有事,我又不是第一次进皇宫,他也又不是当了皇上就变了一个人。”“呐,让我带回来给你尝尝的。”聂哲羽看着桌子上的小吃食,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就不知道怎么摆才好。调整了下梗梗的心情,该问的还是得问,秋韵薇也不拿聂哲羽当小孩子,对眼巴巴等着的聂哲羽将在宫里与柏衍见面之后的事情说了说。“唉,都说高处不胜寒,他也不容易。”秋韵薇道:“咱们也没报答过他什么,既然他想有个自在的地方,那咱们就还平常心相处。”“不过,咱们也得恪守本分,不能因为他皇上的身份就想着从他那里得到什么便利,否则一切就都变了质。”秋韵薇这话就是对聂哲羽说的了。还是担心他年龄小,会被权利荣耀迷了眼。聂哲羽的大眼睛弯了弯,看向秋韵薇的眸光如春日暖阳,“不会。娘亲说还平常心对他,那羽儿听娘亲的。”其实秋韵薇也不是真的有多担心,她家羽儿向来让人放心的。唔,从小到大的乖崽崽,弯着大眼睛的儿子让人心里软塌塌的,就算长大了,也又帅气又可爱,秋韵薇伸手过去,聂哲羽还自发将自己的脑袋往秋韵薇手下送了送,让秋韵薇揉了下他的发,可爱的不得了。被揉了一会毛之后,聂哲羽又嘴边含着笑意坐正,从食盒里拿出一块小乳酪,在嘴里慢悠悠地磨牙。虽然他早不认为那个人和他是同一个,但却其实对他的心思又挺清楚。听完秋韵薇的话他其实又不是那么意外。那个人,人生中匮乏至极,从来没有人对他真心以待,若是出现了,他那样一个贪婪的人,他舍不得撒手。羽儿问过的事,聂长风在当天也又问了一遍,秋韵薇感受着两个人的关心,将说过一遍的话笑着细细又说了一遍。与聂长风之前担心的不一样,可心中却因为新帝的态度,又有了别的担忧,因为摸不透新帝心中所想。见秋韵薇笑的轻松,她正在用筷子撕一块鸡腿肉,聂长风将筷子伸出去,帮秋韵薇把那块鸡腿肉按住,压下心里的那丝担忧,道:“好,顺其自然吧。”“我也是这样想的。”短暂平静了一段时间的京城,在白立被运到京城的时候又风潮暗涌起来,而之后发生的事让京中的许多人肝颤,把脖子都缩了起来。四皇子死了!说是因为白立事情败露,本就被清洗过的严家又被洗了一遍,四皇子被新帝斥了个狗血淋头,四皇子心情郁闷之下饮酒过量又受寒,然后便就死了。这是他们听到的明面上的说法,至于四皇子的真实死因,不少人私下里低声……,嘘,不可说,不可说。而对新帝心狠手辣的认知则又在众人心底加深了一大截。聂哲羽听此论调,心里冷哼了一声,前世这些他听多了的,说他暴戾,他也认,难道要当个可任他们搓圆捏扁的?他不暴戾,被剥肉吞骨的就要是他了?聂哲羽虽然常暗搓搓地想在秋韵薇面前损柏衍的形象,但这次,却并不想利用这事。聂哲羽在帮着秋韵薇剪花枝的时候,问起她对此事的看法,说的时候漫不经心,却是支起了耳朵。“若是四皇子成功了,他也不会对陛下手软,你死我活的事,也心软不得,他在那个位置,以后这样的事情只会多不会少。”秋韵薇说着便不禁皱起了眉,“皇上不好当。”聂哲羽支起的耳朵动了动,表情舒缓。就算是秋韵薇一点都不知道的前世,可若是秋韵薇觉得那样的他不好,他好像也会不怎么开心。当然现在娘亲说的不是他,说的是那个人,怎么觉得有点酸?怎么就这么纠结矛盾的呢?将这个抛在脑后,聂哲羽将盛着花枝的小竹篮给他娘亲看,“娘,这些够了么?”“够了,你把它晒那边去,别让它们叠一块啊,要晒开。”“我知道的,娘。”……等新帝终于过来的时候,时间又过去了许久,天边正飘着雪,秋韵薇就说他:“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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