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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说“管”。
就像是对一件物品的管束。
路随青觉得,就这样,也不错。
至少是兰蔺名下的一件物品,先越过雷池的人,理应受到这样的折辱和惩罚。
即使这些是他自己给的。
路随青甘之如饴,心甘情愿。
兰蔺却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你这样说,是觉得我以前没管你吗?”
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他松开纱布,把沾染着血迹的棉球掷进那一堆换下来的脏衣服里,声音有点淡:“所以,我那些苦心积虑,帮你安排好一些,连夜做的方案,你把它们当什么了。路随青。你把我当什么了?”
路随青咬着唇,有些犹豫:“我……”
可兰蔺看上去并不是很想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径直打断他:“你就因为这个生气,还自残。你是想要用这种方式让我自责吗?路随青,我还没有管够你吗,你非要我像路家那群变态一样,把你的手脚都用铁链困住,缩进一间小小的房间,二十四小时派人轮流看守,只有我才能见到你——除非这样,你才能满意吗?”
回答他的是长久的静默。
不知过了多久,兰蔺才从过激的情绪之中挣脱出来。
他似乎是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态度似乎有些偏激,正要道歉的时候,却听见路随青开口了——
“我倒希望是这样。”路随青抬起头,对上了兰蔺的视线。兰蔺怔住,第一次从那双黝黑的眼睛里,炳若观火地看见了里面含着的痛苦和挣扎。像是一只被囚禁在无形牢笼之中的小兽物,正祈求着他的注视。
也许是察觉到了兰蔺的愕然,路随青几乎是破罐破摔一般,盯着他的眼睛:“比起这样,我跟愿意被你绑起来,关进房间里,只能见到你一个人。你知道那是为什么吗,哥。”
兰蔺直视着他的眼睛,呼吸变得稍稍滚烫:“……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哥。”路随青说。
几乎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浴室里的空气就像凝成了某种胶质,在两人之间缓慢的流动着。
除了呼吸声和心跳声,再无其他嘈杂的声响,扰乱两人的思绪。
不知过了多久,路随青才听见了兰蔺给他的回答:“青青。”
他的声音重新变得柔和,却让路随青感觉到了一种由衷的恐惧:“我觉得这件事情,你需要再想想。”
他说完,就转过身,离开了浴室。
只留下了路随青一个人。
他缓慢地起身,把刺眼的灯光关掉,重新把自己投入了黑暗的牢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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