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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大将军的死与这狗贼有关?!”李韬面色惨白,再无问罪之意,只强撑着道:“定北伯,你不要含血喷人……”“你不肯认?没关系,有人替你认了,”燕琅自怀中取出几封书信,淡淡朝他一扬,道:“你暗中防备着仪国公过河拆桥,留下了当初密谋的书信为证,这会儿可都在我手里呢。”这几封信乃是李韬有意留下的后手,自然格外谨慎,叫胞弟李信仔细收着,以防不测,现下这几封信出现在沈胤之手中,想必李信已是凶多吉少。李韬原就灰败的神色中透出几分惊惧,色厉内荏道:“你把我弟弟怎么样了?!”“你说李信?”燕琅想了想,无所谓道:“受刑不过,死了。”“他是朝廷命官!你竟敢,你竟敢!”李韬心头一痛,双目通红,几欲杀人,身体将将前扑,便被燕琅亲卫按倒在地,“咔嚓”两声,将胳膊给卸了,口中却仍叫骂不休。几个亲卫听得烦了,随手扯了块破布,将他嘴堵上了。薛礼抵达昌源时,见到的便是这情景,脸色不禁为之一变,只是还不等他说些什么,便见一行人手持火把,夜色中宛若一条明亮的长蛇,蜿蜒着向昌源行进。有士卒飞马前来报信:“少将军,天使带了陛下的旨意,已至昌源城外!”燕琅淡淡点头,却没有出迎的意思,吩咐人将李韬看管之后,自去城中巡视,检阅无碍之后,方才见到了自金陵远道而来的天子使臣。宣旨的中官见了她,眉头先是一皱,道:“定北伯,还不跪下接旨?”燕琅手扶腰刀,淡淡道:“甲胄在身,请恕不能全礼。”那内侍眉头皱的更紧,下意识想要斥责,只是在瞥见周遭那些如有实质的敌视目光之后,终于瑟瑟着忍了下去,将那道诏沈胤之还京的圣旨宣读完毕,道:“定北伯,接旨吧。”燕琅伸手接过那道圣旨,随意看了一眼,便信手丢给身后亲卫:“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现下昌源初定,我实在是走不开,改日有了空暇,再回京去向陛下请罪。”“定北伯!”内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颤声道:“你,你是要抗旨吗?!”燕琅道:“如果你非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说完,便转身离去。系统忍不住道:“真是……太嚣张了。”那内侍想法显然与它如出一辙,手指哆嗦半天,都没能说出什么来,面色更是青白不定。燕琅原本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不知想起什么,忽的折返回去,向那内侍道:“我有两句话,劳你捎给陛下。”那内侍木然道:“什么话?”“我要做皇帝29内侍不意她会问起此事,先是一怔,旋即面色涨红,讷讷半日,方才勉强辩解道:“陛下仁德,自然也牵挂他的子民……”燕琅眼底讥诮一闪即逝:“但愿陛下当真有这份仁心。”说完,她冷冷一哂,转身大步离去,只留那一行金陵使臣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早先分散式的游击作战,已经叫定北伯沈胤之在底层边军与北境百姓中声名鹊起,而此次收复昌源,逼退柔然,更叫她名扬四海,广纳民心。沈平佑在时,便是边军的一面旗帜,他倒下之后,边军激愤之余,又有些仓皇,颇觉不知所措,现下出现了这样一个手腕强硬、作风果敢的后起之秀,又有沈平佑光环的加成,燕琅免不得会被边军士卒视为沈平佑的继任者,钦佩敬慕,无不景从。没有人推举她坐上主帅之位,也没有人提及过此事,但此战之后,无论是士卒还是将领,却都不约而同的以应对主帅的态度对待她。燕琅的功勋是实打实的,能力也如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任谁也无法反驳,这也是她行事逐渐张扬的底气所在。薛礼见李韬被燕琅扣下,押入狱中,心头便是一跳,听人提及李韬出事,似乎涉及镇国公之死,方才意会到几分内情。他的心腹登门道:“李大人毕竟是监军,无凭无证,定北伯便将人扣下了,着实有些跋扈,此战之后,边军又有以定北伯马首是瞻之态,长此以往,只怕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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