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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呢?”他问。
母亲不肯说话,侧过?脸去,轻声说:“没事,夏夏,爸妈没事。”
“又吵架了。”楚别?夏说,他声音冷静到像是眼前的一切与他无关。
……事实?上,也确实?与他无关。无论父亲还是母亲,在争吵之后,都会十分默契地对他说,“夏夏,你不要管”。
大约是在初中某日的时候,一贯彼此尊重、和气又甜蜜的父母吵了他们的第一场架。那时楚别?夏不懂,现在想想,可能这就是所?谓的“七年之痒”。
曾经的父母有多相?爱,有多相?知,吵起架时,他们就有多懂得彼此伤害。
那时候起,一年里,家中总有这么一两次波澜,楚别?夏渐渐习惯,渐渐接受了父母说的“与你无关”,渐渐漠然。
楚别?夏曾经想,也问过?父母,说你们为什么不选择离婚。
父母的答案在没有交流的情况下,给出了如出一辙的拒绝。
一年中,两人总会爆发数不清的争吵,可争执过?后,他们总默契地忘记这件事,再次变回所?有人眼里相?爱的“模范夫妻”。
楚别?夏再长?大些的时候,懂得了站在旁观者视角去看父母的关系。
他们两个的关系,像是一种病态共生。他们年少相?识,彼此慕艾,在爱情的促使下,每个人都为对方做出了数不清的牺牲,大大小小,已经铭刻进岁月里,冲刷不掉。
这其中,每一件事如果?拿出来在外人面前提及,那都是夫妻二人彼此相?互扶持的模范样本,在楚别?夏小的时候也确实?如此。
但这一件件始于爱意和关怀的牺牲,在这么多年之后,被柴米油盐浸染成深可见骨的疤。
一道接着一道,连绵地、血淋淋地铭刻在岁月里。
再次意识到自己不能对眼前的状况造成任何?改变,楚别?夏从餐桌边的椅子?起身,脸上没什么表情,不气不恼,甚至没有担忧,仿佛所?有的情绪都无法?在他身上体现一般。
因为他知道,对父母表现出的担忧,在这种情况下,只会转变成他们在暴怒或悲伤之下,对自己的斥责。
偶尔,他默默坐在旁边,当?一个木头工具人的时候,也会被“需要”。
母亲忽然抬头,抱住儿?子?,在醉里喃喃。
“夏夏……妈妈只有你了。”
楚别?夏才像是被打开了开关一般,回过?神来,抬手迟疑地准备回抱住母亲。
“夏夏……”母亲紧紧搂住他,酒精似乎让她的力道变大,她揽着楚别?夏后背的手收的很紧,像是离群的兽,死死叼住自己孩子?的后颈不肯松口?,几乎勒得他隐隐作?痛。
楚别?夏感受到这种强烈的被需要感,于是说。
“妈妈,我在。”他说,“我会一直……”
“夏夏,妈妈为了和爸爸结婚,放弃了当?年一个很好的工作?机会。”母亲忽然开口?,在酒精的促使下,梦呓般说,“现在回过?头去看,那才是真的后悔,你爸爸……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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