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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第一次看见他重伤,可这一次却比以往都伤得重。那家伙安安静静躺在那里,眉目轻阖,脸色苍白。
“还好没让她看见现在的你。”男人喃喃,从腰间抽出一个月牙白镶金丝线的扁平布袋,摊开后是一排长长短短、粗细不一的锐利金针。
本来要把沈舟转到icu监控24小时,确认脑死亡后撤除呼吸机,眼下这个人忽然强闯手术室,医生护士拦都拦不住。
“警察呢,警察!这有人闯手术室难道你们都不管吗?!”
外边守着的两个刑警顿了顿,咬牙一左一右拉着许微澜的手:“许小姐,你已经严重扰乱医院秩序,麻烦清醒点!”
许微澜强势地堵在手术室外,双目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其中一个见状禁锢她摊开的双手,另一个趁势闯入去阻拦君莫愁。
“放手!”金针掉落在地,不会功夫的君莫愁沉下脸:“再耽搁神仙都救不回他了!”
“放开我,放开!”挣扎不停的许微澜一听见这句,整个人都快疯了。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低声下气地求过谁,可这会被逼急了直接跪在地上:“为什么就不能让他试试?他真的是医生,反正你们已经没法子了,求求你们让他试试吧。”
“澜澜,”许妈妈泪流满面:“你这又是何苦啊!”
“妈,”害怕和无助把许微澜逼到了绝境上,甚至比之前被挟持还要绝望。沈舟就在那里,随时就可能离开她了,一想到这里天昏地暗。失去一个人是什么感觉?眼睁睁看着他走自己却无能为力又是什么感觉?
许微澜恨不得拿全部的东西去换,换得时光倒流,换得他安然无恙。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让莫愁去,如果……一切的后果我自己来承担。”
外边的乱惹得里边开始松动,君莫愁反手一针扎在来人的手肘上,对方闷哼出声,浑身又麻又无力。他惊恐地看过去:“你对我做了什么?”
男人薄唇紧抿,大步走到沈舟面前,一根针直接扎入他的天灵盖里:“让你安静。”
第一针下去,所有的抵抗都化作了观望。许微澜都说了后果自负,他们该尽的责任已经全部尽到了。
许父把许微澜拉起来,她嘴唇抖了抖,最后靠着他肩膀:“爸,我腿软站不起来了。”
“你靠着我慢慢起来,澜澜,爸爸一直都在你身边。”
“谢谢,”许微澜尝试了好几次才找到些力气,双目凝聚了微弱的神采:“莫愁在救他?”
许父点点头:“在救,你累了休息吧。”
“不,我等。”
许微澜靠着墙站,里边一声惊讶低呼却让她想问又不敢问。她太害怕了,全身都在不自觉地抖。
头上的金针越来越多,一溜血从沈舟鼻腔里流出。原本是两条平行直线的仪器忽然起了波澜,又瞬间消失。可这不到一秒的反应却震惊了在场所有人,连带着医生都惊讶低呼:“怎么做到的?”
君莫愁额头都是豆大的汗珠,全神贯注地捏拿最细的那根,在沈舟的脑部慢慢弹入刺激他的反应。
这是传递疼痛的区域,他想用痛来把他唤醒。几次穿刺后躺着人的手忽然抽搐了下,继而所有的仪器全部响了起来。
“这——这!!”
君莫愁快速收针,脸色发寒,汗珠大颗滚落。
当他推门出来的时候,许微澜的眼神都快把他盯穿了。男人有些艰难地点头又摇头:“活了,但——”
所有的力气瞬间被抽干,她倒下去的时候满脑袋都在想。只要他活着,无论怎样,都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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