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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圈套摆我面前,我却一时想不到该如何扫雷。槽点过多,我脑子都乱了。比起瞬间石化的我,谢澄却并不在意这个,他唯一的表示就是眉梢轻轻一挑,除此外拿个放大镜都找不到有什么不同,光从表情上看根本猜不到他此刻在琢磨什么,简直沉稳得判若两人。随后,谢澄便一反常态的以坦荡姿态笑道:“那就麻烦你帮我二人将事情原本转告这位慧心姑娘了。”画师答应他会找时机把这件事告诉慧心,至于要不要与我们见面,则交由这位姑娘自己判断,我们自然满口应下连连道谢,等离开了画室,谢澄双手背在脑后,他望着天,忽出声道:“这是个圈套吧?”我:“?!!?!你怎么会想到这个?!”他鼻子皱了皱,说:“太巧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那个太子,不是暗算过姬宣吗,是咱们的敌人吧?忽然就蹦出来告诉我师父的女儿在他那儿,可信度不怎么高啊……”他随口说着自己的分析,无意回头看我,吓了一大跳:“你怎么了!你哭什么!”我泪流满面,语带哽咽:“孩子长大了,懂得用脑了……苍天在上,哈利路亚……”谢澄的脸登时爆红,他在我肩上不轻不重推了一把:“什么意思,这么瞧不起我。”我反手抓住他,一步逼上去,目中充盈着感动与慈爱:“还把冰儿当成自己人,真是好孩子,跟阿药那个皮皮虾不同,咱们小秋,真是最乖最乖的小孩了……”谢澄:“……”他面无表情拍落鸡皮疙瘩,把我扔在原地,头也不回地走了。揣着一肚子怀疑,当翌日画师派人来告诉我们,慧心同意与我们见面后,我和谢澄还是应约前去。谢澄是这么说的:“如果她是我师妹,那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如果是联合起来给咱们下圈套,那还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你打算怎么办。”谢澄淡淡笑了,伸指一弹,几丈外一株盆景树轰的炸飞了出去,尘土四起烟雾弥漫,叮呤当啷破碎一地。“稍微,稍稍微微给个教训就好了。”他一脸认真地说,搓了搓自己杀伤力好比微型核弹的手指,“好歹是太子,我自己一人也就罢了,在姬宣这儿住了这么久,还是别给他惹麻烦。”我又流下热泪,边抚摸他的脑袋边找纸擦泪,片刻后,我动作一滞,僵硬道:“那盆景,好像是石老精心养护的,每天都会定时来给它修剪打理说说话。”谢澄二话不说揣上我就开溜了。和慧心姑娘约的地方在离太子府不远的一家茶馆里,太子自建国理政以来多是住在东宫,偶尔出来体察民情才会在外面置办的太子府里住个几晚,也不知他最近又是在哪里。我和谢澄赶到时,透过屏风以及放下的纱帘,可以看见矮桌边已端坐着一位少女,谢澄脚步微微一顿,他加快步伐与我一同走进去,那少女听见动静便抬头朝我们望来,尽管只是眨眼都不到的瞬间,也让我有种被彻底打量评估了的错觉,随即,她便心无芥蒂露出了清浅的笑意。“事情我已从褚先生那里大概知悉了,二位请坐。”少女与画上相差无几,甚至容貌要在那之上,山水般静秀,兼具百花般娇媚,落落大方的姿态更是叫人心生好感,确实是个罕见的美人。慧心带着笑意,素手纤纤为我们斟茶,她柔声细语:“那么,请问哪位公子才是我的师兄呢?”
话虽这么说,她的目光已经不加犹豫停在了谢澄的脸上,显然鹤与鸡不同,谢澄一身出众气质哪怕穿破麻布袋也不能掩盖,是人都能看出我与他的区别,难怪美人自第一眼后,就没有将视线从谢澄身上移开寸许。面对无情的事实,我心态良好,主动承认道:“我只是打酱油来的,这位才是正主,现在就想双方再互相识别确认一下,免得闹了乌龙……”“怎么会。”她眼尾形状正如花瓣,一瞥我后便轻轻笑了出来,“来这里之前,慧心心中尚且存有疑惑,见了师兄的面,疑惑便顿消了……”我看了眼谢澄,示意他该发言了,但这家伙居然,居然盯着虚空在发呆!来的路上那信誓旦旦见面就问清楚,一言不合就拍案走人的话吃狗肚子里面去了是吗?!我只好配合道:“为什么呢?”“似师兄这般英俊,这般出尘的侠客,何苦来费心骗我一个小女子。”她抬起手,袖口掩着娇艳的嘴唇,笑道,“却是我怀着试探的心思来见师兄,很是失礼,还请师兄不要怪罪。”说着,她袅袅娜娜起身,水袖如云就要拜下,谢澄却在此刻漠然出声:“姑娘言重,坐下说话。”话是这么说,他整个人坐得稳稳当当,肩背挺直如出鞘刀剑,完全看不出怜惜美人要亲身来扶的意思,慧心身姿略微一停,她依然坚持俯下身赔了礼,才又落座,再抬头时,妙目里带着薄薄的水光。慧心酸楚难忍地:“这么多年了,我早就死了和亲人团聚这颗心,未曾想过上天厚待我至此,师兄,你一路来寻我,也吃了不少的苦吧?”谢澄没回答,顷刻间慧心的眼睫上就挂了水珠,她拭了拭泪,将一块通体碧绿的玉佩隔着桌子推过来,温柔地道:“师兄请看,这便是慧心自幼就带在身边之物,其实时日久了,也不指望能通过玉佩找到家人,只是心里……到底存了念想……”她又忍不住低声啜泣,美人在眼前嘤嘤哭泣伤心万分,我实在过意不去,出声安慰道:“慧姑娘莫急,且等谢澄他辨认后再——”“谢澄?”慧心忽睁大眼,口气惊异极了:“师兄叫谢澄?”谢澄拿起那块玉佩,在掌心来回翻看着,闻此言,他眼神意义不明地看过来,面不见喜色,嘴唇抿得极紧,慧心又重复一遍:“师兄真是叫谢澄?”“又如何。”谢澄淡声道。慧心眼底情绪变幻莫测,定定瞧着谢澄,许久后,她倏然绽开笑容。“师兄背上的伤可还会作痛?”慧心微笑着说,“雷雨夜可还会害怕?”卡擦一声,那块玉佩生生被谢澄瞬间爆发的指力捏得出现裂痕,慧心的笑容喜悦又透着怀念,她凝望谢澄因惊愕而彻底变色的面容,轻声说:“故人重逢,慧心甚是高兴。”“……”谢澄哑声道,“你,你是小家?”“彼时我思念至亲,又不敢将姓名告诉陌生男子,只好假称小家。”她语气伤感,“命运弄人,原来我离回家,曾只有一步之遥。”谢澄猝然放手,玉佩砸在了桌上,他紧紧注视着慧心,我从没见过他动摇至此。半晌,谢澄堪称失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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