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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大门阖上,乌尔王颓然坐下,他面色极其阴沉——到底是谁说瑞王不过是南朱皇帝养着的花瓶的?
醒波没有跟着姬未湫上车,而是在车边随行,他问道:“殿下,我们就这么回去了吗?”
姬未湫倚在车壁上,他其实很讨厌这种坐下还没五分钟就得走的情况,让他有种做了无用功的感觉,但是今天他心情却还不错:“赚谁的钱不是赚?”
二王子铎夏被周如晦抓了,不管最后是哪种情况,只要他获得自由身,必然对南朱更加警惕,但不管怎么说这个人其实掌控在了姬溯手里,姬溯明面上多半会选择支持二王子铎夏。
而三王子乌尔看起来是个聪明人,但入京后被困于一隅,派出去的眼线有九成都被逮了,想跟王家合谋王家倒了,其他世家被杀鸡儆猴个个安分守己,不敢擅动,最后只谈成了几单半真不假的生意,买卖点真香料宝石,你说他会不会心焦?
毕竟有一个可汗王位在前头吊着他们。
姬未湫选择乌尔,一方面是铎夏已经有了姬溯,他们要的是突厥内乱,铎夏有了姬溯支持必然是一飞冲天,所以要立起一个乌尔让他们内斗。一方面就是……他看乌尔王不太顺眼,而且他距离更近更方便,所以才把他当做冤大头的第一顺位。
乌尔王看他的眼神让不太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乌尔王看他的眼神算不上太干净。
醒波道:“这么一来的话……”
姬未湫道:“看他的诚意了。”
难道二王子被抓是什么太秘密的事情吗?哪怕乌尔王如今因为被困燕京还不知道,但知道也是早晚的事情——退一万步,姬溯也会让乌尔王知道的。二王子被抓又被放,难道南朱就是什么好性子的人了吗?什么都不要就把人给放了?凭什么?
天下聪明人何其之多,他姬未湫都能想到的事情,乌尔王自然也能想到。南朱就是摆出了一个明晃晃的阳谋来,让这两位突厥王爷明知是饮鸩止渴,也只能选择饮下。
乌尔王若能俯首,还有争一争的可能,他若不肯就范,那就绝无希望,你说他争还是不争?
他透过厚重的帘幔,描绘出醒波的身形,醒波今天既然还能站在这里,就代表姬溯已经默许了,可他绝不会以为醒波别无所求——他又想要什么?
姬未湫一手支颐,越想越觉得自己像是个反派……手底下耀武扬威的狗腿子。
姬未湫轻声道:“醒波,上来。”
马车一顿,醒波随即挑帘入内,他问道:“殿下?”
“腰疼。”姬未湫扯了扯嘴角,有气无力地伏在座位上:“替本王揉揉。”
醒波垂首:“是。”
随着姬未湫的动作,白皙修长的颈项袒露在了醒波眼中,那一枚红痕红得刺眼。
天空中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雪,不多时便成了鹅毛大雪,落在马车顶上簌簌有声,醒波问道:“王爷,天色已晚,我们是回王府还是?”
“……”姬未湫沉默了半晌,才道:“回宫。”
醒波提醒道:“此时宫中应当已经下钥了。”
“下钥?”姬未湫冷哼了一声:“你猜,我要是不进宫,这个钥还会下吗?”
他顿了顿,口气缓和了下来,低声与醒波道:“醒波,守好王府。”
“……是。”
醒波应了一声,马车又行驶了许久,终于在宫门口停下。醒波自车上下来,却发现宫门已经缓缓张开,露出了一个支着伞的身影来。
小卓公公满脸带笑,躬身道:“奴恭迎殿下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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