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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黄衫少年血也止住,伸手将手骨捡了起来,收入自己的储物袋中。而后他又摸出一个约莫只有小指大小的碧玉瓶,递给徐子青:“你救我性命,区区五粒辟谷丹,聊作谢意。”
徐子青一怔,却不准备收下。他原本就是还他的情分,怎能再收他的谢礼?便推拒道:“不过举手之劳,当不得这重礼。”
黄衫少年倒没想到徐子青竟是拒绝,他两个可不是同一家族之人,这等救命的恩情,莫说是几粒辟谷丹了,便是想要他一件法器也是使得。不曾想这小少年非但不挟恩图报,反倒推拒。他这是有更大所图,还是当真有此心胸?
徐子青颇是无奈,可这辟谷丹却收不得,只好说出前情:“公子或者不记得,在进入秘境的第一日,我险些为一条斑身妖蛇所伤,正是公子与令兄捉了那蛇,才让我侥幸活命。今日之事不过是报答当日之事,实在不必挂怀。”
黄衫少年这才恍然。他那日只为给兄长送上一份薄礼,对那险些葬身蛇口、灵力低弱之人自然是开口逐之,不曾想今时却有回报。既是如此,他就收了辟谷丹。左右是一个互不相欠罢了,倒是从此事中能窥得其人品,日后如若再有缘分,或可相交。
“如此便罢。”他就说道,“我乃魏家五郎,名叫魏情,不知你叫什么?”
徐子青也一拱手:“在下徐子青,徐氏百草园中的一介杂役罢了。”
听得徐子青身份,魏情不由讶然。他一打量徐子青穿着确是简陋,可他这几句话说来气度却很不错,并不像是个常年劳作的下贱之人。再加上这小少年能有名额进来林原秘境,怎会是那等身份?魏情也不以为这少年有何谎言必要,且便是谎言,也未免太甚了。
左思右想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魏情性子向来直爽,便不计较。来去便是这个人了,身份何如,倒没甚关系。
徐子青未见魏情眼中有鄙夷之色,不禁佩服魏氏家教。既称是魏氏五郎,应是嫡脉一系,他也曾见田氏嫡系田亮,若论人品,与此人相比真乃天地之别。
两人说到此处,也都不再多话,都是没得手段加入战局去的,便只能各自观看了。
且说徐子青与魏情这一番说话不过是个小小插曲,那方众修士与七彩幻蝶对战仍是激烈非常。
这些个修士逐渐熟悉了灰蝶的攻势来路,也有些上手,斗起来便也不再是落于下风,转而变得分庭抗礼起来。
只见徐紫枫旋身激剑,周身灰蝶簌簌而落,正如秋叶凋零,狂风扫地。孟宛衾与田涛更是势如疯狂,他两家族人损失足有二三十人之多,尽皆是族中的俊杰,让两人如何不痛悔难当!
转瞬灰蝶死伤大半,洞穴深处竟又有大团灰云飘出,只只蝴蝶头尾相连、缀成一片,竟是源源不断、层层不绝。
杀死一片却又来了更多,饶是那些修士已然抓住杀蝶之法,仍旧难免生出一些绝望心思来。灵力道行终有尽时,倘若丹田中灵力枯竭,恐怕这洞穴之中,便是埋骨之所了!
徐子青屏住呼吸,视线尽落在贺老头身上。他心知自个此时全靠这位管事护持,这柄烟枪虽然厉害,毕竟还要靠人操纵。如若贺老头出了什么岔子,徐子青必然也落不得丝毫好处。更何况这老者一直对他照拂有加,他心里也难免关怀。
好在贺管事寿元虽说将近,灵力还算绵长,他杀蝶时也并非搏命之态,而是以护住自身为主,于是到此时仍旧神气充盈。只是眉头紧锁,像是也在担忧如今洞中景况。
众修士如今都堕入了七彩幻蝶瓮中,可这蝴蝶分明并非凶残绝杀之物,为何都露出这般悍不畏死之态?是它们自个遇着麻烦,还是单单是阻拦这些个修士的足迹?若非必要,想来便是这等妖兽,也未必非要与这许多修士硬抗不可。
这天下聪明人总是不少,与灰蝶周旋许久后,也各自有些思索。
徐紫枫之前被妖兽算计,很不甘心,在杀了一阵灰蝶后,反倒是冷静下来,便又恢复了心思通明的状态。
这些个灰蝶再如何多如飘絮,却也不过都是子蝶。然而子蝶满布一洞,母蝶又去了哪里?
七彩幻蝶中头领到底只是母蝶,若能将其杀之,子蝶不攻自破。既然子蝶都盘旋于洞中,进来时又不曾遇着他物,那么母蝶的所在,必然是……
徐紫枫旋身再度杀空了一片蝴蝶,纵身就往洞穴深处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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