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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如鱼得水,应对自如,不知道为什么今日被傅苔岑看得浑身不自在,也觉得这人有些猜不透。略略清嗓过后,他谨慎开口:“我们绘风的品质您也清楚,实力相当的出版社也有,但是畅销兼顾文学性的不多,绘风还请您多多考虑。”“初次见面,来得急,我给您带了张书卡,线下书店都是可以用的,也可以用来喝咖啡。”绘风作为近几年的新锐出版品牌,也很致力于构建文学生态,在不少购物中心都布局了线下书店,也开辟了咖啡空间,承接一些新书签售会、读书会。傅苔岑把喝空的酒杯放下,目光落在递卡过来的手指上,挺白的,一节节延展出细长。他有点微醺,更懒得伸手,只半开玩笑地回答:“夏经理,春宵苦短,我觉得你还是尽快讲正事比较好,不然等我点的酒来了,我可能就要下逐客令了。”这话说得有点文人的风流气,倘若遇到非常古板的人大概是要生气的,可恰巧夏赊雨也是个直来直往的,开门见山反而合脾气。他收回在空中晾着的手,掠一眼在沙发那头喝酒聊天实则留了个耳朵在这里的周吝强,压低三分音量:“您新书的稿子我看过,我很认可它的文学性和话题性,不管之前肖经理跟您谈几个点,我都给您再加一个……”许是周围过分嘈杂,傅苔岑听不真切,俯首倾耳至他唇边。嗅得出这人身上的三分酒气,还瞥见他剪得很利落的鬓角,搞得像情人间的私语,夏赊雨晃了晃神,手心莫名有些出汗,等再找回声音,他继续说道:“首印七万册。如果加印,再往上加。”话音落后,夏赊雨心中有些忐忑,这价格说低不低,但说高也不算顶天,毕竟他总是要压价的,也明知傅苔岑没这么好说话。大概过了几秒,他看到傅苔岑向后拉开距离,靠进沙发背里,笑意更明显些,并没有多少轻视的意思,但就是很容易让你清楚,刚刚开的条件并没有入他的眼。“夏经理。”他突然换了个话题,“你是不是不知道你们肖经理为什么吃了我的闭门羹。”夏赊雨确实不知道。肖云峰死活不愿意说。“也许做得有让您不满意的地方。”夏赊雨诚恳回答,“不管是什么原因,我替他向您道歉。”傅苔岑指尖点着杯壁,漫不经心地笑了:“他是他,你是你,你觉得你能代替他吗?我不接受这种道歉。”他给夏赊雨倒了一杯酒,抵着杯底推至面前:“所以这事不是钱的事,喝完这杯,回去吧,小朋友。”听到这样略带轻视的称呼,夏赊雨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很快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却没打算离开。“生意场外有很多解决问题的方式,但生意场内,总是可以靠钱解决的,无非是够不够令人满意。”夏赊雨湿润的嘴唇开开合合,目光沉稳地和他对视,“我是个俗人,傅老师,我觉得还有的谈。”这番话倒有意思,傅苔岑挑眉,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有的谈?”他短暂停顿了下:“那十五点,你做不做?”做不做。做什么?夏赊雨觉得这三个字听上去语气轻佻,大概是氛围原因,搞得有点暧昧。甚至减淡了这个离谱的版税数带来的冲击。十五?别开玩笑了。还不如直接拒绝,开出这个数跟羞辱也没什么差别。他就是故意表态,是你绘风给不起,不是我傅苔岑不跟你谈。夏赊雨无可奈何地深吸一口气:“傅老师,我敢说,没有哪一家可以给到这个数。”
对于这一回答,傅苔岑似乎早有预料,他架起腿,举起空杯笑着示意,显然是无意再谈:“那就没办法了,夏经理。”谈判到此戛然而止,或许是刚刚那口酒喝得过猛,从胸腔到喉咙都火辣辣的,令夏赊雨感到气闷且头晕,他本该愤懑地当即离开,可见面的机会来之不易,他又不甘心轻易放弃。正犹豫要不要再争取一下,包房门突然打开,两个男人跟在一个端托盘的酒保后面一并走进来。一开始没瞧见多了个夏赊雨,只直直朝傅苔岑走去。“傅老师,我们又去要了瓶好酒,还给你点了杯特调,叫什么……”话到这里就忘了,另一个打发蜡的男人大笑起来,接话奉承道:“这杯叫妙笔生花,你看,是不是就该你喝?”夏赊雨被两个人挤得难受,干脆让位,挪到沙发最外边去。只见傅苔岑不置可否,似乎与两人并不亲密,但仍然礼貌接过酒,缓缓地转了下杯。暗紫色的酒液旋转,电光火石之间,夏赊雨想起刚刚在台阶上撞见的,好像正是面前递酒过来的两个人。等目光再移回到酒杯,就没办法做到那么坦然。用辛辣的伏特加做基酒,大概率是要盖住什么东西的味道。结合刚刚听到的只言片语,很快他就明白了这杯特调应该是加过料。用意也不难猜,大概是想让傅苔岑当众失态,再拍照录像一番,只要在网上曝光,下个月的文学奖自然也就黄了。夏赊雨感觉自己莫名其妙被卷入一桩阴谋。要是自己不知真相,倒是可以隔岸观火看看笑话,谁让傅苔岑刚刚的答复不算客气。可偏偏傅苔岑是绘风誓要拿下的作者,且不说和朝花文学奖失之交臂将损失多少营收,单就绘风出版的签约作者在网络上丢尽洋相,也够伤体面的。太有良心也是个麻烦事。夏赊雨皱了皱眉,目睹傅苔岑将杯沿抵在薄薄唇边。阻止的话在喉咙口打转。就在此时,对方忽然提起眼帘,也不知是恰好还是故意,直直和他对视,目光相接,竟有几分意味不明。还没等夏赊雨开口,酒杯的仰角陡然增大,酒液一空,傅苔岑盯着他的眼睛,当着他的面,把加了料的酒饮入肚腹。【作者有话说】傅苔岑(扣杯):看到了吗?现在跑还来得及。夏赊雨(瞳孔地震):是说过来让他出口气爽一下,但不是这种爽一下啊。你来戴眼罩呼吸都跟着停止了一瞬。看着傅苔岑吞咽时上下碾动的喉结,瞠目之下,夏赊雨才后知后觉出一丝忐忑。不会有事吧?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找个借口把人带走?大脑在飞速运转。可反观傅苔岑,并没有出现任何反应,只是平静地移开视线,瞧不出异样地和人寒暄。提起的心又落回来了。可能起效没这么快,夏赊雨自我安慰,当然,也可能是自己猜错了事态的发展,毕竟他不能确定当时看到的酒和现在到底是不是同一杯。他感觉口干,坐立难安。随即猛地站起来,想近距离观察一下傅苔岑,可中间隔了几个人,还没等他绕过去,打发蜡的男人突然拍掌,让大家静下来听他讲话。当这个人不笑的时候,夏赊雨才觉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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