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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婴虽隐约察觉矩子令是个烫手山芋。但实际上,它的威慑力远比张婴想象中要得大。咸阳两大针对平民并且敞开怀抱的学术团体,儒家和墨家。儒家对平民还是一定的识字的要求,就是你要成为儒家子弟,必须能熟读孔子圣言,能识字。这就淘汰一大批学渣子弟。但墨家就不一样了!墨家的核心是:只要你是个人,只要你认可墨家的理论,你就可以来。乍一看还是有筛选条件,比如得认同墨家理论这一条。但什么是墨家的理论呢?墨家分家后,有三款墨家理论,这三墨之间的理念很多是不同,甚至互相排斥的。你若是不认可秦墨的‘以战止战’核平方式,你总会喜欢楚墨的个人英雄主义诸如刺杀等‘诛暴行义’和平。这两个你都不喜欢,你还可以选择和儒家特别相似的,齐墨的嘴炮类和平。总有一款适合你,换言之,只要你想加入墨家,你就可以成为墨家子弟。可见其人数有多么庞大。所以在矩子令易手的消息爆出后,贩夫走卒,屠户商户,彼此间见面打招呼第一句不再是问“吃了吗?”而是问“你知道矩子令易主了吗?”。咸阳内外大街小巷,摊贩酒肆,除了矩子令,你几乎听不到黔首们讨论其他东西的声音。……咸阳城外的小摊位。匆匆赶来咸阳,想要将项羽抓回去的项伯和张良也震惊了。明老丈接到张良的暗示,走向正在烤番薯的店家问道:“老丈,这矩子令是何等重要之物,岂会落在一外人还是个小孩子手中呢。”“哎!是啊,矩子令是何等重要啊!”老丈佝偻着背,连连点头,“昔日我可是见过矩子令出,墨家众弟子刺杀……咳咳,多么风光啊!”明老丈在一旁点头:“是啊是啊!”“你赞同什么呀!现在大秦和平,没有六国战争。我虽是楚墨弟子,但也觉得掌管矩子令的是小福星这事挺好,少点纷争。再说了……”店家鄙视地瞅着明老丈一眼,“有志不在年高。你有什么资格看不上小福星?”明老丈一哽。这时,坐在酒肆另外一位身着士子服的青年却摇头晃脑道:“非也非也。这矩子令非同凡响,交给一小儿保管,犹如《左传》所言的稚子抱金过市,万一被对墨家别有用心的人抢了,命令我们做些……”“得了吧!我们楚墨可没有你们齐墨子弟迂腐!小福星是堂堂正正赢得矩子令,我们当然服气,当然认!”店家鄙视地目光看向那士子,“难道你们只认令牌,不认人?书读得多了,越读越瞎。”“你知晓什么!我们身处咸阳附近自然知晓小福星是何人。”士子起身很不爽地开口道。“但墨家子弟遍布整个大秦,偏远地区的人又如何能得知谁是小福星,皆时有人命一四岁稚子拿矩子令不就能忽悠成了?”店家一时哑然,但不耐烦道:“你有点判断嘛。再说了,敌人想伪装怎么不伪装成人!我觉得小福星拿着挺好。我赞成邓陵氏!”“哼,成人与稚子岂可相提并论,莽夫就是莽夫……”……明老丈见两人吵得完全忘记他的存在。他摸了摸鼻尖重新回到张良身前,无奈道:“公子,看来还是有不少人支持阿婴拿矩子令的。”“嗯,只要有一条分墨支持,这矩子令便拿稳了。”张良表情也很复杂,墨家子弟是任何一方都想拉拢的势力,他曾经也为矩子令谋划了很久,没想到最后会落在张婴身上,这令张良又是头疼,心中又有些新的计划。他看向明老丈道:“阿婴的身世能确认吗?是嬴政的子嗣吗?”明老丈迟疑了会,摇头道:“虽嬴政对他很好,但不管是王族的宗家祠堂,还是官吏登记的身份文书,都没有翻阅阿婴的相关记载。”张良又道:“姬家呢?其他几家宗族有没有插手?”明老丈一顿,低声说:“姬家家长好似知道些什么,但只说愿意见面时说。”“哦?”张良眼睛一亮,稍稍松了口气,摸了摸下巴,道:“这样的话,倒是能让人安心了。”项伯闻言一愣,疑惑道:“张公子是何意?为何能安心?他不是嬴政后裔,但他做出的这些全是铁杆支持……”“不一定。”张良摇了摇头,表情冷酷道,“你看阿婴来到咸阳后的经历,除了嬴政会多加赏识与关注,并没有得到任何一方大贵族的资助与帮助,说不定……”会是六国贵族布置的一枚棋。张良又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不过说这些都为时尚早,再看看。”项伯的表情有些迷茫,道:“什么?”张良道:“既然已找到项羽的位置,等先见到项羽之后再说。”“嗯。”…………咸阳王宫嬴政正在与王贲商量有关给迁徙百越之地的老秦人,以及军卒的粮草运输法。王贲说:“要么就走陆路,运输锅盔。”嬴政沉吟片刻,摇头道:“陆地运输过慢,沿途天灾人祸众多,辎重损耗太大,既然主灵渠即将修通,那就用!和下面说。必须在夏末,我进行第一次巡游之前,用主灵渠输送三万以上军粮,布匹等物资进入百越之地。让他们可效仿旧赵李牧,与百越各个族地相互通商,毕竟布匹、食盐等物资,可比锅盔,粟、卖好储藏得多。”王贲点头道:“唯。”顿了顿他又说,“百越各族狡诈,曾举族哄骗辎重,这……”“杀!”嬴政非常自然地看向王贲,“诛族,以儆效尤。”王贲认可地点头道:“唯。”在王贲汇报结束后,赵文这才一路小跑进来,将张婴得到矩子令的事全部汇报了一遍。“什么!”嬴政露出近日来第一个震惊的表情,“你说什么!你没说错?”赵文忙道:“奴岂敢妄言。那墨家钜子令,真的被婴小郎君获得了!”“墨家没人了?”嬴政下意识地开口,矩子令对于墨家的重要性,不亚于玉玺虎符对他的重要性,“居然就……输给一个小子。哈,哈哈哈……”他畅快地笑着,笑得几乎停不下来。赵文没想到嬴政会这么高兴。他在心中暗暗佩服张婴对嬴政的影响,同时不忘毕恭毕敬地笑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不过陛下赵杰在外请示,这一次对三墨的收服行动要如何是好?”“哈哈,既然被阿婴收下了。”嬴政笑着摇了摇头,“那就让他试试吧。”赵文瞳孔地震,忍不住委婉地提点道:“陛下,依据赵杰送上来的情报,墨家子弟里潜藏有不少反秦势力,以齐墨子弟身份为多。”是的,张婴之前怀疑的没有错。咸阳大商户对墨家子弟包吃包住,是有阴谋。只不过这一次阴谋是由大秦官方出手,为的是揪出墨家子弟中潜伏的反秦势力。嬴政平淡,道:“无妨,六国余孽自视甚高,时至今日,他们也自持贵族身份,对贱籍墨家渗透不多。”赵文恍然大悟,同时又忍不住好奇,既然陛下不是为了钓墨家子弟,那为何还要特意弄出一个大商户钓鱼呢?难道说,是拿墨家子弟反过来钓鱼六国余孽的人?赵文正在揣摩时,嬴政忽然道:“有墨家子弟吸引注意力,阿婴应当不会再闹着要去巡游了。”“陛下所言甚是。”“尽早准备,泰山祭天!琅琊郡册封都是大事!”“唯。”“呵,也不知寒……如何做想。”赵文闻言一顿,勉强才忍住脸上的笑。公子寒之前为了拉拢墨家特意提前一个月准备晚宴,承诺了许多条件,冒着被下夏少府厌恶的危险,将对方连蒙带骗地拐过来助阵。结果他所图谋的矩子令,居然被张婴莫名其妙地给截胡了。也不知道寒公子心塞不心塞,会不会放弃。……事实证明,公子寒没那么容易放弃。咸阳城驿站处。公子寒正神态温和地与夏少府开口道:“夏少府,之前我真没骗你。婴小郎君确实答应了要来参加晚宴,但或许是因为矩子令的事被耽搁了,所以才……”夏少府凉凉地看着公子寒,拱手道:“寒公子,话不必多说,我已经明晓了。”“夏少府你别误会我,一兄临行前说……”“寒公子!我不是高那个傻……什么都信。”夏少府火气瞬间蹿起来,但还是强忍着道,“三公子不愧是三公子,婴小郎君如此喜欢墨家。你便拿我的名号去邀请小郎君。又与我说担心小郎君会莽撞地参加三墨大,坏了陛下的大事,拿婴小郎君作筏子,将我邀请去参加你的晚宴好盯着。”公子寒艳丽的眉眼一挑,非常光棍地敷衍道:“夏少府你误会了。”“寒公子,这世上擅长使用诡计的人很多,也很好用。”夏少府冷着脸,似乎并不意外公子寒的厚脸皮,只道,“但陛下喜欢的继承者,从来都是走煌煌正道获胜者。也只有这样的人,诸如扶苏公子才会令众人信服。”公子寒脸色骤然一黑。夏少府一句话就戳爆了他的命门。公子寒正准备反驳时,就发现前面街道人群出现了骚动。他一眼扫过去,发现附近的黔首们,要么就近钻入附近的酒肆里舍,要么换了一身衣服从里屋里走出来,向着街道尽头跑去。公子寒和夏少府对视一眼,黔首们都在跑什么?恰在这时,大风吹起街面的黄沙卷起树下的落叶呼啸而过,令众人几乎睁不开眼。等他们重新睁开双眸,纷纷倒抽一口凉气。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尽头隐约出现数量众多的黑色人影,人影款款向前移动,而街道的尽头依旧乌压压一片看不到底,仿佛后面还有无数人影排着队等着过来,宛如一股巨大的黑色浪潮迎面扑来。公子寒瞳孔一缩,哪来这么多人?!他微微后退半步,并命令宫卫护驾。恰在这时,他听见身旁传来夏少府疑惑的嗓音:“那是,阿婴吗?”公子寒神情一凛,忙道:“婴小郎君,在哪?”在他拿到矩子令之前,婴小郎君可不能随便被匪徒给弄死了。“那,中央。”“中央,什么……”公子寒刚品了一下这个词,然后整个人呆住。他重新凝神去看那一股充满压迫感的黑色人海。细细一看,在一群气势凶狠的彪形大汉的正前方一米处居然真的是一位面无表情的三头身娃娃。这场景瞬间就从饥饿的群兽狩猎,变成一群凶兽亦步亦趋地跟在白兔崽崽后面。——怎么看怎么滑稽。公子寒忍住古怪的神色,冲旁边的内侍试了个眼神。那内侍高声唤道:“婴小郎君?前面的是婴小郎君吗?”
前方的三头身一顿,抬起头。几乎是一瞬间,公子觉得对面的眼睛仿佛“唰”地亮了,然后向着他迅猛地冲过来。嗯?对方怎么会看见他高兴地跑过来。公子寒正疑惑着,果然看见张婴不是奔向他,而是一路斜跑着冲过来,最后停在夏少府的身前。“这矩子令你要吗?”张婴道。夏少府:……公子寒:……张婴说的非常真诚,真的,他一点都不想要这烫手山芋。他认为与楚墨这样的民间暴力团伙,就维持在仅有一次的交易就好了,不想牵扯太多。()然而这个矩子令怎么送都送不出去≈ap;hellip;≈ap;hellip;?霖桔的作品《秦始皇真不是我爹?》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他讨厌齐墨,所以一开始瞄准的目标是秦墨,然而他一旦有找某位秦墨弟子的动作,那位秦墨弟子周围便会慢慢地被身高八尺的彪形大汉们围住。彪形大汉们也不说话,也不用武力威慑,就用眼神死死地盯着秦墨弟子。不出一盏茶时间,保管秦墨弟子跑得不见踪影。次数多了,张婴思来想去,掌管少府的夏少府或许是最适合接手的人。毕竟墨家子弟多是工师工匠,而大秦的工匠工师都归少府管,夏少府肯定能扛得住楚墨弟子。“我不要!”夏少府表情古怪地看着张婴。“为何?夏少府上回不还抱怨少府工匠工师少么!”张婴疑惑道。夏少府幽幽地看着对方,道:“你少折腾点,我人手是够用的。”张婴:……公子寒在一旁看了一会,补充道:“夏少府可是上上任矩子令的主人。”“什么!!!”张婴诧异地看向夏少府,“墨家子弟啊不对是钜子居然也会当官?墨家不都是在野党……不对,就是当平民,当说客?当游侠的吗?”“小郎君此言差矣。您说的都是分出去的偏墨歪理。”夏少府皱起眉,语气也激烈起来,“若都像楚墨那样,整日不务农,时不时以去刺杀一个皇帝一个官吏,又或者像齐墨一样只会夸夸其谈,不务实,不做农具,这对国家有什么好处?怎么和平?我们秦墨最务实,发展农具,发展攻城武器,积极成为秦吏以战止战!这,才是墨家的正统思想。”“啊对对对。”张婴见往日平和的夏少府激动起来,立刻点头,不想也不敢陷入学阀争端,“秦墨最厉害,辛苦了。”公子寒眼见自己又被遗忘,忍不住插话道:“婴小郎君,我有墨家门客若干,你若不喜用这矩子令,不妨予我……”公子寒话还没说完,之前沉默的彪形大汉忽然上前几步。楚墨弟子会给秦墨前任钜子面子,不代表他会任由其他人窥伺矩子令。他冷傲地看着公子寒,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妄想图谋我墨家的圣物!”公子寒脸色骤然一黑。他的贴身内侍立刻上前一步,道:“大胆!居然敢这般与我们大秦公子说话!”“公子,公子又如何!”彪形大汉很有草莽气息地鼓动了一下肌肉,皮笑肉不笑道,“昔年为了六国和平,死于我们墨家手下的王孙贵族不知凡几。荆轲连秦王都敢刺,你说我敢不敢杀一个公子。”公子寒脸色唰地白了,原本艳丽的样貌竟因苍白而透出一副柔弱的脆弱感。彪形大汉见状皱起眉,嘲讽地瞥了一眼,道:“弱鸡崽的胆。老子不屑杀!哈哈哈哈!”他这么一狂笑,后()面的楚墨子弟们也很有社会气息地狂野地笑了起来。公子寒气得隐隐有些发抖。张婴:……他看着公子寒冷着脸甩手离开,又看向得意洋洋甚至嘲笑声变大的楚墨子弟们。张婴单手扶额。嗯,他承认,怼了公子寒也是有些小爽啦!但……看看这群楚墨弟子天不怕地不怕、自由散漫的性格,从上到下都长了一副非常容易得罪大官贵族,最后会被官府彻底剿灭的脸。张婴之前想给他们抠出点对稳定大秦有益的地方,都抠不出来。这也是张婴不想接手矩子令的最大原因!夏少府似乎看出张婴低落的情绪,低声安抚了几声。大意就是只要张婴不乱动矩子令,拿了就拿了,不会出什么大事,若真有不服管的墨家子弟找上门来讨要说法,就直接报夏少府的名号。在张婴故作腼腆地表示怎么好意思劳烦时,夏少府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没法子,谁让我认了个傻乎乎的弟子呢。小郎君对我,对弟子都有恩,你可以随意劳烦。”张婴一愣,抿了抿唇。…………咸阳城门口的驿站。张婴嘴角抽搐地看着几十个彪悍壮士与他依依不舍的告别,只觉得尴尬得脚趾扣地。直到他乘坐的马车启动,张婴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可算是能回家了。”韩信抱剑坐在一旁,忽然道:“小郎君,楚墨弟子多没读过书,经常搞砸你的实验,很笨,你当时为何不选择秦墨的人呢?”“因为先答应楚墨,言而有信嘛。”张婴不在意地挥挥手,“笨是笨了点,但当个手下也不需要多聪明。况且他们的优点也很突出,听话,愿意一遍遍重复操作,更有耐心。”韩信一顿,忽然向张婴拱了拱手:“谨受教,我自当遵守。”张婴:???啊这……对方该不会是脑补自己在趁机敲打对方吧!张婴道:“啊这……”他想解释却又发现没办法解释,总不能和对方说些因为自己脑补而想解释,那不纯纯有个大病么。此时,张婴见韩信已经扭头看过来。想了想,他随意找了个话题道:“那个,君辱臣死这话是不算错,但也得看情况,有个衡量性价比。比如之前那个齐墨说的话是讨厌,但没必要上升到以命相抵的高度。”韩信脸上露出一抹诧异的神色。张婴忙道:“真的,你的命比那齐墨子弟珍贵得多,不要因为这种小事去……”“原来小郎君你也是这么认为?”“当然,我也认为……哎?”张婴点头点到一半,忽然发现这里面一个“也”字很灵性,他看向韩信,“你也这么认为?”“嗯。我拔剑只是因为看出那齐墨弟子是一个擅长话术,却外厉内苒的人,对这种人越早恐吓,越早让对方闭嘴,越能稳住对我们有利的局势。”韩信的娃娃脸很认真地点头,“即便真要杀人,也应要先拉入没有人的暗巷,隐秘出手。毕竟大秦律令严苛,为这种小人惹上人命官司,葬送一生的前途,不值得。”张婴目瞪口呆:……666!本来还担心韩信会愚忠护主,想帮忙打开点格局,没想到韩信早已站在大气层的高度将格局打开。不愧是能忍则忍,忍过胯、下之、辱的牛人。张婴下意识地唤了一声“信兄”,想夸赞两句,却发现韩信重新正襟危坐,认真看他,仿佛在等候什么指示。张婴一顿,又放弃了。罢了,对于韩信这样很有主见、警惕又特别敏感的聪明人,少说多做更好,让相处的时间来证明一切。马车上,张婴又恢复自然的懒散姿态。他摊成猫饼,韩信垂眉抱剑。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话题不多,倒是比之前的对话环境要更自然。……半个时辰后,马车来到长安乡的驿站,也就是秦直道的终点区。张婴扶着韩信的手跳下了马车,准备慢悠悠地回家休息。他刚走了两步,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嗓音。“阿婴!”张婴愕然回头,没想到居然看到身材高大的乌少年,肩膀扛着两个大木头,正死死地盯着他。“你怎么还在?”张婴脱口而出的瞬间就意识到不好。果然,对方的脸猛然胀得通红,他低吼道:“我在哪,与你何干!”“啊不不不!我是这个意思。”张婴一拍脑袋,解决了如何去巡游的问题,加上乌兄出现的方式颇为狼狈,他心里那点因绝交而出现的愤怒便淡了,甚至还生出了一点关心,“你为何在这扛木头。”“我没银钱回去。”项羽幽幽地看着张婴,“我原本想问你借,然而你三日未归。”“啊……”张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连忙从拿出一个小布袋,“都给你,这应该足够你回去了。”项羽眼睛一眯,没有立刻伸出手来接。旁边一更卒忽然笑出声,开口道:“小郎君,这位可是你阿兄,我们都愿意借他银钱,但他非说要与你告别再离开。”张婴闻言一愣,秒懂。“不是!”项羽低声道,“我只是不想欠你们的银钱。”说罢,他就要去拿钱袋。然而在他伸手前,张婴迅猛地将小布袋给收了回去。不等对方开口,张婴一把拉住乌兄的衣袖,喊了一声:“乌,你陪我去一趟我的秘密基地,我有话与你说!如果你依旧要与我绝交,那我也绝不烦你!”虽然不知道乌兄这反反复复,无限拉扯的小情绪是怎么一回事,但有波动,就代表有交好的可能性。不管是从乌兄的个人能力,身体素质,还是感情来说,张婴都不想轻易放弃对方。尤其经过这次与墨家,主要是与楚墨子弟的相处。他忽然发现自己也有一个薄弱点。还有几月要随仲父去巡游,巡游又有大半年的时间,他试试看能不能在长安乡弥补一些……乌是他最优选,如果对方同意的话。项羽看了一眼被撇在一边的韩信,又看着张婴亲密地拉扯自己的臂膀的姿势。他脚步不由自主地跟着张婴,嘴上还烦躁地念叨着:“你要拽我去哪?说,你强行拽着我是要去哪里……”……不远处,刚刚找到项羽还没来得及高兴,便亲眼目睹“稚子强拽猛虎”这一幕的项伯和张良,不约而同地抽了抽嘴角。“乌!!!”项伯气笑了,好在还没有忘记项羽之前的假名字,吼道,“你在那扭捏作态什么!与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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