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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听晚愣住,迷茫的打量着四周,这屋子她再熟悉不过了,是她自五岁开始生活了整整十年的林府。
可她方才明明死在了长乐宫,又怎会在此处?
“小姐,你可算是醒了。”绿衣丫鬟瞧见林听晚坐起身子,连忙快步走到床塌前,“等会便要用晚膳了。”
林听晚看着眼前的玉竹,神情茫然了片刻,脑袋里嗡一声。
玉竹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双颊微红,约莫十七八岁年纪,
元建十三年的时候,南蛮攻打永晋,当时是她嫁给裴晏礼的第三年。
这场战役,裴晏礼有如神助,势如破竹,无人能挡,南蛮很快便被逼上梁山,狗急跳墙。
竟打起了拿捏裴晏礼软肋的想法。
说起来林听晚觉着可笑,不知那蛮人从何处知晓裴晏礼同她琴瑟和鸣,举案齐眉,日日把她放在心尖上。
南蛮派出在上京之中的细作劫持林听晚,以威胁裴晏礼之用,却不曾想到,裴晏礼并不在意她的生死,反而率领大军大举进攻,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当日便是玉竹假冒了太子妃的身份被那蛮人掳了去,最后南蛮大败,林听晚找到玉竹的时候,她已经死去多时,因生前被蛮人泄愤,身上甚至没有一寸好皮,死相凄惨,身下已经撕裂开来。
“玉竹,你站在此处做甚?还不快给小姐更衣?”连翘端着鱼洗缓缓走了进来。
林听晚有些迷茫的望着连翘。
连翘在林家被传通敌叛国之时,为了出宫给林将军传消息之时被裴晏礼的人现,竟将她放在蒸笼里活活蒸死,当时林听晚就站在一旁,能清晰的听见连翘的尖叫声,而她却被禁锢着,无能为力。
也是从那以后,林听晚夜夜都会梦到连翘和玉竹,再没睡过一个好觉。
玉竹和连翘都是为她而死。
林听晚的眼眶霎时间便红了。
可她两人早便死了,她还能见到两人,莫不是,她重生了?
快步走到铜镜前。
只见铜镜中的女子明艳容颜,螓蛾眉,美目盼兮,皓腕凝霜雪,两脸夭桃从镜,一眸春水照人寒。
自从林家出事儿以后,她便整日日日寡欢,药石无医,人也是愈消瘦,到她死时,已然瘦的没有人样了。
林听晚怔怔的望着铜镜,她瞪大了眼睛,转头死死望着连翘和玉竹,道,“今夕是何年?”
两人对视一眼哑然失色,但玉竹还是开口道,“小姐,如今是元建六年。”
元建六年,她记得清楚,此时她刚十五岁,她此时还随着爹爹和哥哥在凉州。
若是玉竹还活着,那么爹爹和哥哥呢?
林听晚扬声道,“更衣。”
换好衣裙,林听晚快步走到院内。
白雪飘飘,冬日寂静,脚下的雪很松软。
院内种植着大片的松柏,厚厚的雪覆盖在它们的枝叶上,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昔去雪如花,今来花似雪。
竟是如此。
此时已到了傍晚,宅院里开始点亮了灯,灯光泛黄,照亮着一间间屋门。
林听晚快步行至正厅,可厅内却不见林明谦和林钺鸿的身影。
林听晚焦急看向站在一旁的丫鬟问道,“老爷和公子去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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