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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的手稿,一并推到了沈沧面前:“还请沈行长帮忙评估评估,给我开个价。”沈沧草草地翻了翻陶园昌画的祖宅平面图和房屋的基本信息后,便把资料放下了,转而拿起金朝的手稿细细地看了起来。确实如陶园昌所说,这些单子上记录的都是些市面上没有的糖果种类,不仅有详细的制作步骤,还有对它口味和外观的描述,一目了然,让人不用看就能联想到成品的样子。只是这些单子的角角落落里基本上都画满了涂鸦,有的能看出来是糖的模拟图,有的则是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比如两个牵着手的火柴人,再比如一些大大小小的金元宝。沈沧忍俊不禁道:“你这合伙人家里一定有个顽皮的孩子。”陶园昌尴尬地笑笑,完全不敢承认——他的合伙人就是个孩子。沈沧倒是没多犹豫,看完后便应承陶园昌道:“资料我都看了,我对这些糖果还是挺感兴趣的。你申请的贷款只要房屋核实无误后就能下来,不用担心。”陶园昌舒了一口气,喜上眉梢道:“那我就以咖啡代酒,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了。”作者有话说小公鸡点到哪对be哪对(i_i)情圣两周后汪缘觉终于回到了银行,沈沧看到他时没有很惊讶,只道:“先回家去换身衣裳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来复工吧。我前些天到你家里,给你姆妈请了个护工,你回去看看伺候得好不好。”他一字没提汪缘觉这些天都去哪了,又过得如何,却默默帮汪缘觉安顿好了家人。汪缘觉朝他深鞠一躬道:“二爷,都是我的错,让您这几日受累为我奔走。我知道常副使一定为难您了,我今天来就是要引咎辞职的。”沈沧大力地合上文件夹,厉声道:“你不在这几日都是赵襄理替你的班,如今你终于回来了却又要走,你让我突然间上哪找个称心的秘书来?”“我……”汪缘觉推了推只剩一只腿的镜框,不知所措。“反正我是不会批准的,你赶紧回家洗漱休整,明日照常来上班。”沈沧说完便拿他当空气,低头看起了另一份文件。直到汪缘觉一瘸一拐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后,沈沧才从文件中抬起头来。他不是没看见汪缘觉的狼狈样——断了的眼镜、跛了的腿,还有身上那肮脏且过于厚重了的马褂。这几日上海已经彻底入夏,短短两周的时间里,许多事都不一样了。沈沧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封喜帖来。喜帖内写的正是常安与江家少爷的名字。他本该第一时间将此事告知汪缘觉的,可当汪缘觉一脸狼狈的出现时,他又不忍心说出口了。在汪缘觉被捕的第一周里,他还会每日去给常公馆递拜帖。他多少能够猜到,常胜是在为他之前婉拒接单一事不满,正借此机会折腾他和汪缘觉呢。他对常胜的小心眼程度并不意外,只能认栽配合他的捉弄,好让他快些把汪缘觉放出来。到了第七日,沈沧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常家的门卫对他重复着“常副使卧病在床,不宜见客”的托词,看起来毫无松动的意思。他没时间同常胜玩这么弱智的游戏,气恼地拍了拍车喇叭后便掉头就走。还没开出多远,沈沧就从后视镜中看见一个身影正在追车。他急忙停下,探出车窗等她跑到车前。“常小姐,你找我有事吗?”“沈二爷,谢谢您等我,”常安上气不接下气道,“您是为了缘觉来的吗?如果是的话,您放心,我会尽快说服我爸妈让他们放了缘觉的。我还要替我爸向您赔个不是,他根本没病,就是存心想让您吃闭门羹,您之后就别再来了。”
“我知道,”沈沧宽慰道,“我也是想尽快救出缘觉,不过你一定比我更着急。既然你有办法,那我就尊重你的意见,不再来了。你如果之后遇到困难,可以直接来沈家找我,不要一个人扛着。”“多谢沈二爷。”常安福了福身,苦笑着与沈沧告别。如她所言,汪缘觉是放出来了,可沈沧没想到她用的是这种方式。兜兜转转,他与傅君佩的过往又一次在一对年轻人身上重演。回家后,沈沧将喜帖交予傅君佩,长吁短叹道:“我们都尽力了。或许老天就是见不得有情人终成眷属吧。”傅君佩还没好好瞧上喜帖一眼,喜帖就被沈满棠夺走了。“这是什么?”沈满棠打开读道,“新郎江显荣,新娘常安……嗯?这新郎是不是写错了啊?”“你一边玩去,”傅君佩把喜帖抽了回来,仔细看完后感慨万分道,“婚礼竟然就安排在这个月底,也太赶了些,不知道的还以为江家少爷要娶人冲喜呢。”“冲喜是什么?”沈满棠抱着傅君佩的腿,不解道,“常姐姐是不要汪先生了吗?”“嘘,小孩子别乱说话,”傅君佩推了推沈满棠的脑袋,“去找元宝玩去。”话音刚落,金朝就穿着条围裙从小厨房里快步走来,干脆利落地把沈满棠拖走了。“你不是说要第一个吃高粱饴吗,怎么跑走了?我姆妈和凤仙姐都把糖吃光了。”“啊——”沈满棠急得跳脚,“你怎么不叫我啊!”“你自己乱跑还怪我。”金朝把厨房门关上,又从兜里掏出了几颗高粱饴塞他手里,“骗你的,给你留着呢。”“哼……”沈满棠不情不愿地拨开糖纸,有的吃了还不忘吐槽道,“这糖纸真丑。”“批发的便宜货,下次让你来画。”金朝边收拾着桌面边问道,“刚刚我听到常小姐是要结婚了吗?”沈满棠的牙被高粱饴黏到了一块儿,支吾道:“好像是,姆妈小气,不让我问。常姐姐到底怎么了呀,为什么和别人好了?她和别人好了汪先生怎么办啊?”金朝漠然道:“常小姐和汪先生身份差距太大,有这一天是迟早的事。门第是越不过的槛,她这么做也是被逼无奈。”“可牛郎跟织女都能在一起,还能生两个小孩呢。”沈满棠不服气道。“这都是神话故事,是穷书生臆想的。就因为现实中不可能发生,所以大家才觉得新奇有趣。真要发生了,你看有几个会祝福的?”金朝碎碎念道,“你以后也是得和门当户对的小姐结婚的,不能看到什么姑娘都去招惹,白白耽误了人家。”沈满棠在心中发牢骚道,元宝这人真是好迂腐,好古板!像个六十岁的老头儿。他找茬般问道:“我怎么又能结婚了呢?你不是说我得打光棍吗?”金朝不答,他就又缠上去道:“课本上说了,‘共和国无阶级之分,人人平等’,你上课都不好好听的吗?”金朝扯下围裙,打发他道:“好了,小少爷,算我说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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