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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玉。」
「嗯?」
齐寒疏本是想问问段景玉有没有在听,可是对面俊俏男子转过脸抬起眼淡淡看他之时,心中却忽然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无法克制的冲动,脱口而出:「你我……当真就不能回去往昔之时了吗?」
……
段景玉沉吟片刻后翘起唇角微微一笑,轻轻道:「往昔?那是何时?」
「你怎会不记得?」
齐寒疏咬紧牙顿了顿,一双褐色丹凤眼深深地看着段景玉,径自开口道:「我哪里不如上官惊鸿?若是没有当年的事会不会一切都有所不同?」
前两次来探望段景玉时齐寒疏都碰到了上官惊鸿,只觉得心中苦涩越发浓郁,如今终于提起当年之事,却反而有了种破罐子破摔的解脱之感。
「若是没有当年的事……」段景玉悠悠地重复了一遍,却先是慢吞吞地提起酒壶帮自己倒满了酒才道:「也说不准。这世间的事没有个定数。只不过,上官将军倒的确是对我极好的。」
「景玉,当年是我的错,你的确该恨我。」
齐寒疏肤色若雪,平时便自然有种冰冷锋利不可接近的感觉,可此时说到这里却仿佛想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迟疑了许久终于还是喃喃道:「可我、我若不是想对你多百倍的好……又怎会让你对我……」
他言及此终于再也无法继续,修长的手指在案桌上也微微颤抖了一下。
齐寒疏生于名门,后来更是闯下了雷霆神剑的名头,那一份天之骄子般的骄傲始终流淌在他的骨血之中。
他从来没有哪怕一刻会心甘情愿地雌伏于任何人之下,若不是那人是段景玉、若不是……若不是心中始终存在着那份追逐的执念,他怎么肯任凭一个身无武功的男人把自己摁在床上进入占有。
段景玉一双桃花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却随即慵懒一笑道:「寒疏,那时我醉了——不要当真。」
他这般笑着的时候,那浅墨色的瞳仁之中便隐隐流淌着一丝狡黠,眼角下一点泪痣更是在灯火下显得风流色气。
分明是一句敷衍无情之语,可从他口中说出来,却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人生气。
齐寒疏心下茫然,眼中却仿佛恍恍惚惚地出现了当年段景玉还年幼时的模样。
当年还很小的段景玉便已经很会闯祸,惹下了什么麻烦便睁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可怜兮兮地瞅他。一身华贵锦缎小袍,粉粉的小脸蛋上一点鲜红泪痣,那模样当真比所有女孩子还要好看上三分。只要轻轻一声寒疏哥哥,他便会昏了脑子,那些年也不知道为这狐狸似的小家伙背下了多少黑锅。
慢慢的,那年幼的小小身影渐渐与眼前的俊俏男子重叠在一起。
他轻轻吸了口气,心里忽然疼的厉害。
这辈子,只错了那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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