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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玩垂在袍前的发丝,在他的亲卫旁来回轻踱着步,就是没有碰他一根指头。
「不逃了?我以为你还想多躲两个月。」娆罗緁的语气困惑,表情却相反。「等等,让我想想,是什么请得动守娆大人回来请罪?」
他曲起指骨轻敲窗棂,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但事实上,他毫无心情欣赏任何风景,他心底那跟弦从眼前人出现开始就被扯得紧紧的。
不原谅他。娆罗緁早就决定了,毕竟他妄顾自身安危就逃了出去。如果要他娆罗緁的东西让人沾污,他发誓自己会先毁了他。他笑了,「你以为是我做的?你以为我派人染指绂雯解语?」
他的眼线何其多,这些事任嚣狄长袖掩得再密,他都有办法知道。「难怪、难怪你肯跪在我面前。你简直指控着我是元凶。」
他笑,只是那笑意有点了然、带点凄楚。他早该知道这种攻防关系是他们合力造成的,这场仗他稳操胜算,胜利带给他的难道不是舒畅?「你就如此的不相信我吗?听着,争。如果是我派人去奸污她,我必定会抱着你来观赏。」
语毕,那道直挺挺的身影仍是没有启唇,只有凝视。
对啊,他来向他请罪,求他放过绂雯一家,难道不是最明显的指证?「究竟是谁把你迷得头晕转向,肯向恨之入骨的我跪下求他的安稳?那痴儿?绂雯说?阑雪?还是嚣狄长袖?」
只听他话中的内容,守娆争便知道娆罗緁对他在袭府的生活了如指掌。但娆罗緁的眼中只有属于他的、与不归顺他的,没有灰色地带、没有情谊这层温馨的关系。凭这一点就让他明白解释亦是多余。这男人想安怎样的罪名给他就随他喜欢吧。
他不想再连累到任何一个关心他的人,尤其是解语。他很早就发现自己不可自私。
若他以前的生活是为娆罗緁的安危而慷慨,现在则是为了他所涉及的友人。当他每次想多为自己而做,娆罗緁总不遗余力地向他提醒他的身分、他的使命,以最残忍的方法。
他再也不想逃了,娆罗緁施加给他身边人的惩罚比鞭挞他更为难受,只当一个行将就木的布娃娃,一定对自己和娆罗緁都比较轻松。这对他们来说肯定是最好方法。
他屈服,他认输。在他面前谦逊的请求原谅,只求再次在他脚下侍奉他,以他想要的方式。
「是我自己想要回到你身边的。」
该说是训练得太过优秀?他离开娆罗緁不够几天,眼前、脑海就满满都是他的各种风貌。如果这算是责任和使命感,也实在太超过了,倒不如说被下了蛊比较贴切……
「听不见。」娆罗緁笑弯了唇,双眸似两潭新月。
如果守娆争现在睁开眼的话,一定会看到美得让人怔然的画面。娆罗緁那笑包括的不止愉悦,还有听见他说这句话时从心底进发的光采,仿似这句话对他而言是多大的收获,费了多久的等待。
「我想要回到皇子殿下身边。」
「再大声点。」
「我想要回到你身边!」
「允。」他轻移步伐。在床沿坐下后向他伸出手,「来,若他们都不行的话,让我来满足你……」
娆罗緁没有碰他,只是静静地观看着守娆争把衣裳不动声色地脱下。
在褪尽一身傲骨前,守娆争的记忆如同翻页——那当皇储亲卫前的雀跃期待;成为守娆八座的喜悦荣耀;在他面前发誓效忠一辈子的忠诚决心;接下来一天又一天的心淡、磨损他志气的四年;那损毁他自尊的一吻、叫他认清身分的那一株永远高高在上、绝处逢生的赤色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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