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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门的狗段从祯是半夜接到电话的。即鹿还没睡,窝在沙发上看电影,瞪着段从祯在书房忙完了再一起睡觉。朦朦胧胧之间,即鹿觉得有点冷,无意识把毯子笼紧了些,头一点一点地打瞌睡,不时打几个喷嚏。今天在外面吹风大概是真的着凉了,有点鼻塞感冒,即鹿看了一眼紧闭的书房门,犹豫半晌,从沙发上滑下来,去卧室的柜子里拿药。或许是医生的习惯吧,段从祯的柜子里药品一应俱全,注射的和口服外用的都有,即鹿在里面翻找了一会儿,拿了一个绿色的药包,站在柜子边拆开,就着冷水咽下两粒,冰冷的液体入喉,激地他打了个寒颤。刚走出门,就看见段从祯站在玄关边穿外套,拿着手机正在打电话。“段哥,好晚了,你去哪?”即鹿不解地看着他,有些愣。段从祯瞥他一眼,言简意赅,“医院。”“工作吗?很急吗?”即鹿看他不方便,连忙走过去给他整理领子。段从祯只应了一下,没有多说。靠得近了些,即鹿听见电话里传来的细微声响,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隐约辨认得出是有人在哭。眼神微黯,几乎是一瞬间,即鹿听出那是祁然的声音。“你先别哭,我马上过去。”段从祯温声安抚,抬手挡开即鹿的手臂,自己把扣子扣好,揣了钥匙出门。即鹿手指一僵,又想起那天在医院看见祁然跟另一个男人亲热,霎时神情敛下,有些愤愤,脑子一热,不自觉地开口,“段哥……”“还有什么事?”段从祯几乎是立刻回过头,语气沉下去,冷得疏离,催促他有事快说。望着男人过分尖锐的目光,即鹿突然觉得脊背都凉了一下,喉头梗塞,半天,才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早点回来。”“不回来了。”段从祯漫不经心地说,“一个人睡吧。”“可……”话还没说完,面前的门“哐”一声在面前摔上。即鹿掐了掐掌心,心中微叹。晚上在外滩发生的车祸,第二天就上了新闻,女主持冰冷机械的声音在耳边响着,即鹿低头洗菜,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客厅里响起开门的声音,即鹿回过神来,目光终于有了点焦点,放下手里的青菜,转身朝门口走去。段从祯正挂起外套,听见脚步声,便回头朝他这边看了一眼。“段哥,你回……”话没说完,段从祯打断他,“下次再锁门,我对你不客气。”“啊……?”即鹿微微一顿,脸上笑容僵硬下去,不解地偏头看了一眼大门,半天,才愣愣地开口,“我没锁啊……”“那我不管。”段从祯抬手,制止他的辩解,语气非常不愉快,眼神冰冷,“虽然我能把门打开,但我不喜欢对我自己的东西失去掌控的感觉,听明白了吗?”满心期待缓缓冷下去,即鹿抿唇,有些茫然地垂着湿漉漉的手,小幅度点点头。段从祯却皱了眉,低睫,眼眸黑得纯粹,意味不明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语气平淡地命令,“说‘明白了’。”“……明白了段哥。”即鹿垂眼,温顺地服从。“好孩子。”段从祯抬手,奖励似的摸他的脸颊,而后滑落到肩膀上,催促地拍了拍,“快做饭,我下午还有事。”·那天半夜段从祯被祁然一个电话叫走之后,就经常夜不归宿,偶尔晚归,身上也是带着酒气和香水味,即鹿起先还会等,后来段从祯回得越来越晚,他实在是熬不住,只能吃了药让自己尽快睡觉。今天段从祯下午就给他发消息,说会回来吃晚餐,即鹿一整个下午都在想晚上做点什么。小杨走了之后,老板又招聘了一个新的服务生,是兼职的大学生,叫林奈,人很勤快,嘴也甜,一看就是交际花的类型,比起小杨还要话痨一些。因为是兼职,所以没课的时候,林奈就会来这边帮忙,工资按小时结。“鹿哥,你的名字好特别,你姓什么啊?”“鹿哥,你很爱喝牛奶吗?”“鹿哥,你看看这件衣服好看吗?”“鹿哥,你杯子都擦了这么多次,怎么还在擦?”“鹿哥……”即鹿正擦着杯子,耳边跟有只蚊子似的嗡嗡叫个不听,一偏头,就看见林奈拿着手机,半趴在吧台上,挨着他,在软件里挑卫衣。“这件怎么样?款式很好,就是颜色没有我喜欢的。”林奈有时会把手机给他看,让他帮忙挑,但又会自顾自地把话说完,根本不给他留空。即鹿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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