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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生不动声色地接了过来:“谢谢。” 从宿朝之和傅司言的对话中,陆安生不难得知双方在之前就有过了交集。很显然,如果不是今天恰好撞上,估计傅司言根本都没有准备跟他提起半句。 其实也不奇怪,傅司言一向都不希望他跟宿朝之继续纠缠下去,自然是能少一点瓜葛就是一点。 陆安生抱着水杯走到沙发跟前,在宿朝之旁边坐了下来。 宿朝之将两人视线间的接触看在眼中,片刻后轻轻地捏了捏陆安生的指尖:“等会我们谈的内容可能会有些枯燥,你要不要去外面走走?” 然而,陆安生这次却是破天荒地没有直接听从他的安排,摇了摇头说:“刚才已经有些站累了,就在这里坐会吧。” 宿朝之微妙地停顿了一下:“也好。” 这次找傅司言本就有备而来,周行取出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很快将这次时装周的相关内容展示在了傅司言的跟前。他本就是跟着宿朝之到处奔走惯了,在交待项目详情这方面非常娴熟,更何况这次的时装周关系甚大,所有的情报在脑海中早就已经运转过无数次,整个介绍的过程更是简洁明了、重点突出。 陆安生听到一半终于明白了宿朝之来这里的用意。 虽然说是找傅司言,但确切点说,这趟其实应该是来找他的。 只不过宿朝之和其他人一样,不知道梵生马甲背后的人是谁,就只能先联系上了表面上与梵生关系最为密切的司言工作室负责人。可惜他不记得以前的事,对傅司言更是没有印象,最后这样巴巴地送上门,自然也就只能落了个碰壁的下场。 根本不用等交谈的结果,陆安生就已经可以预见傅司言会进行怎么样的回复。 他捧着茶杯的指尖微微摩了摩,心里渐渐有了一丝的想法。 傅司言一直留意着陆安生的神态,眼见对方就要开口,先一步就不露痕迹地堵住了陆安生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其实,你们也不必交待得这么详细。” 他漫不经心地换了个比较舒适的坐姿,温吞地继续说道:“不参加这次的海薇艺术时装周并不是单单针对宿氏,实不相瞒,除了你们另外也有好几家品牌来找过我,也都已经拒绝了。我承认这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大项目,不止是对你们这些服装品牌,对艺术家本身的身望也能有很大的提升,但这事关原则,在这里我也只能说一句抱歉。” 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一下,抬眸扫了一眼旁边的陆安生:“这位先生应该也是梵生的画迷吧?相信稍微了解过的人应该都知道,梵生从来都不接任何的商业合作,你说是不是?” 这样的语调和神态,陆安生哪里还听不出来,傅司言并不希望他在宿朝之跟前暴露“梵生”的这层身份。 而实际上,如果不是宿朝之主动找来,在这之前陆安生也确实没有过交待太多的打算。 仔细想想,他现在跟宿朝之的这层关系大抵也维持不了多久,透露太多恐怕也只不过是给日后留下更多的麻烦。 陆安生稍微顿了一下,点头:“确实是这样。” 傅司言原本还怕陆安生头脑一热冲动行事,此时见他多少还算没被冲昏头脑,也稍稍松了口气,满意地笑了笑,一脸诚挚地看向宿朝之:“所以说,真的非常抱歉。” 他是真的不想跟宿朝之扯上关系,只想借着这一句话彻底结束今天的交流,不料没等开口赶人,只听陆安生又不疾不徐地说道:“但凡事都有意外,傅先生既然是梵生的合作方,这种有关利益的合作项目,是不是问过梵生本人会比较好呢?” 这样说话的语调还是带着一贯的漫不经心,只是那双明明带着浅笑的眼底,傅司言却是看到了一抹很淡却又坚定地毋庸抗拒的锐意。 毕竟是上千年的交情,傅司言根本不需要多问,一看陆安生这态度就知道这事关宿朝之的闲事到底还是打算管了。 看似随意的对视,没人知道这短短的几秒钟时间里又蕴含了多少的交锋。 最后傅司言还是败下阵来,心不甘情不愿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咬牙道:“好好好,你说得很对,我这就出去打电话问问。” 对方总算松了口,这就合作而言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发展,但是宿朝之将两人之间微妙的互动看在眼中,心里却是莫名萌生了一些奇怪的滋味。眼见傅司言拿着手机走出了休息室,清了清嗓子问:“你对梵生很了解?” 陆安生的手机震了震,他那起来点开,明显回答得心不在焉:“嗯,一直有在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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