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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庄却没有接话,他把碗随意仍在榻边,翻身上来,手臂搭在对方腰上——意思很明显,让他回去躺好。
盖聂挣动了一下,扯到背后伤口顿时疼得动作一滞。
“别动。”黑暗里耳后终于传来那种特有的,带着嫌弃的声音。
盖聂闭着眼睛等着疼痛过去,然后想转头:“小庄?”
“你若想继续撕裂伤口躲避戍边的责任,大可以继续下去。”
盖聂想说他自然知道轻重缓急,但这样的姿势让他难堪,仅此而已。但卫庄的口气不善,他的话也说不出口。于是他只能道:“小庄,我不会乱动。你不必如此。”
后面的声音继续说:“你膻中穴受阻,是受了内伤的缘故。若无此事我自不会多事,但我记得,你还欠我一条命、一个国。或者你认为你这只剩一半的内力,也可以替我戍边?”
盖聂立即想起回大营之前的那次营救,以一敌百强催内力的后果,若有充分时间运功恢复自无大碍。没有料到刚刚回营就糟了军法处置。
膻中受阻,俯卧不得;后背皆是鞭伤,仰卧不成。
说起来,眼下还真是最好的选择,除了略有尴尬之外。
盖聂有些内疚:“小庄,为难你了。”腰上的手臂偏冷,盖聂知道自己可能还有热症。热症、伤痛,在朔北的寒秋中可能随时招来伤寒,夺人性命。
他想活下去,因为他还有事情没有做完;不能死,他还想看见一更好的卫国。
卫庄从男人的背后揽住她,怀里的躯体滚烫,让他有一种温暖的错觉。
很多年了,他再也没有体会过那种坚实而温暖的触感,在他的家族覆灭之后。
“没有权势,你什么都不是……”他知黑暗里低语,像是说给盖聂听,又像是在告诉自己,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盖聂睁开眼,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再也不是能够安慰卫庄的人。
……
盖聂的伤恢复地还算好,不过三天,他已经能下地行走。第一次走出营帐的时候,军营里的兵士都快沸腾了。
李进听说了很快赶过来,绕着盖聂转了几圈:“大人,你的伤怎样了?”
盖聂看着大家,微微点头:“无碍了,现在军中谁在主事?”
李进面露不快:“是相国大人带来的侍卫暂代职务,手里拿着督军的印信,人傲慢地狠呢。”
盖聂听罢微微欣慰,道:“此人胸中有沟壑,绝非池中物,由他暂代也可放心。”
李进伸手搭在盖聂肩上,如同旧日一般低声抱怨:“我听说督军府里夜夜笙歌,已经送了好几个女奴进督军府里。我听说是督军想让相国回去找大王多要点粮草,但你也知道,这里每一年分发的粮饷都不够吃,马匹都饿得跑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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