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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突了美人实非她所愿,然她哪能明知美人痴心错付,还见死不救。他杜若岂配让谢存华为他蹉跎青春,误了花期。世间男子皆薄幸,世间女子皆痴情。谢存华十八年华都未许人家,并非她寻不到好人家,而是她不想。反观杜若,心有所属却另娶他人,人品犹如云泥之别。就冲这一点,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美人儿继续被蒙骗下去。陆夷光由衷希望谢存华能看清杜若真面目,莫要再为他执迷,她值得更好的。寻一如意郎君,再生他个活泼可爱的儿女,夫妻恩爱,幸福美满,如同神仙眷侣一般,最好不时地在杜若眼前晃一晃。虐不虐?虐不虐?虐死了!她虐杜若的身,谢存华虐杜若的心,完美!日暮时分,陆夷光一行抵达承德南丰山庄。五十年前这里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村镇,直到先帝在此地修建行宫,年年来此避暑。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皇亲国戚、文武大臣,文人雅士争相在此修建府邸宅院,承德迅速发展,户口日增,民生富庶,俨然一大都会。即便当今圣上不似先帝年年驻跸,只年才来一次,承德繁华依旧,一到夏季,不少京中贵族都会来此避暑。舟车劳顿的陆夷光和陆见游无心游玩,洗漱用膳之后,便各自下去歇息。翌日,兄妹俩前往一里外的淬月山庄拜见顺阳长公主,顺阳长公主也在承德避暑。顺阳长公主身材微腴,穿着一袭绛紫色宫装,画着浓丽而不俗媚的妆容,衬得她越发张扬矜贵。“你们阿娘没来?”顺阳长公主的声音里带着宿醉刚醒的沙哑。陆夷光笑着回,“阿娘有事脱不开身,就只我们两个来了。”顺阳长公主一笑,“你们打算待上几日?”陆夷光,“约莫半个月。”顺阳长公主随意地点了点头,“那你们好好玩吧,若有事便寻柳嬷嬷。”陆夷光觉得应该没什么事需要惊动这位姨母,但是人家这么客气的一说,他们少不得要感谢一回。“用过膳了吗?”顺阳长公主懒洋洋邀请,“一块?”“……我们用过了,姨母要用膳,我们便不打扰了。”陆夷光汗了一把,拜帖昨儿就递上了,他们还特意用过午膳再过来,不想来得还是太早了的样子。顺阳长公主也不留客,柳嬷嬷送了兄妹俩出去。离了淬月山庄,陆见游就道,“七姨这是刚起身来着。”顺阳长公主行七。“姨母在这自由自在的,可不就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陆夷光羡慕。陆见游也羡慕的很,平日里卯时半他就得起了。陆夷光一夹马腹,“走吧。”陆见游诶了一声,驱马跟上。将将驶出三里地,迎面而来一驾马车,认出上头徽记以及领头之人后,陆夷光兄妹俩翻身下马。那辆马车也徐徐停下。陆夷光和陆见游面朝马车行礼,“见过靖宁郡王。”车帘掀起,露出一张极其俊美的脸,眉如远山,鼻梁挺直,薄唇微抿,右眼角下藏了一颗痣,只是过于苍白的病容,让人觉出隐隐的不适。车内之人便是当今圣上第七子靖宁郡王,他自幼体弱多病,常年在别庄休养,深居简出,鲜为人识。陆夷光倒是知道靖宁王也在承德避暑,然大家是同辈,又素无来往,所以也就没投帖拜访。“免礼。”浅浅淡淡的嗓音响起,紧接着又传来一道清咳声。陆见游状似关切,“王爷哪里不适?”靖宁王以拳抵唇,压下咳嗽,“老毛病罢了。”“可有寻医?”陆见游又问。靖宁王,“已经寻郎中看过,不甚要紧。”陆见游一幅放了心的模样。靖宁王抬眼望了望二人装扮,神色疲倦,“你们自去玩耍,本王也要回府歇息了。”陆见游再是一礼,“王爷慢走。”陆夷光也福了福,等靖宁王一行走远了,陆夷光忽然叹了口气。若是靖宁王身子康健些,京中闺秀就有眼福了,可惜可惜!“叹什么气?”陆见游纳闷。陆夷光老气横秋瞥他一眼,“你不懂。”“你不说怎么就知道我不懂。”陆见游不服气。“说了你不懂你就是不懂,”陆夷光翻身上马,“哪来这么多理由的。”陆见游气结,“蛮不讲理。”陆夷光冲他昂了昂下巴,就是不讲理,怎么了?陆见游愤然一挥马鞭,绝尘而去。……尘烟滚滚,一行人在淬月山庄正门前勒住马匹。门房惊得瞪大了眼,赶紧打发一个小厮进去通禀,端着笑脸迎上来,“小侯爷您来了,怎么不提前派个人来说一声,也好让小的们准备下。”符骥翻身下马,随手将马鞭扔过去,“想来就来了,我娘呢?”顺阳长公主正在看歌舞,舞姿缱绻,唱词涟涟。她慵懒的侧躺在榻上,一美貌少年力度适中的敲着腿,另一英俊青年剥了一颗葡萄递到她嘴里,不知说了什么,逗得顺阳长公主笑出声来,挑起他的下巴,“这张嘴儿可真会哄人。”“殿下,小侯爷来了。”柳嬷嬷匆忙进来禀报,目不斜视,纵然看了十几年,柳嬷嬷还是无法坦然。顺阳长公主一扫放浪形骸之态,推开面前青年,“都退下。”儿子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目睹又是另一回事,她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可亲儿子的看法不能不在乎。一干人等再无二话,恭恭敬敬地快速退下。顺阳长公主就着丫鬟的手站起来,一边整理仪容一边前往大堂,“骥儿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来了?”柳嬷嬷也不知道啊。面对母亲的询问,符骥一脸的理所当然,“我想您了啊。”顺阳长公主笑盈盈的,“我看你是京城待得没劲,来我这打发时间了。倒是巧了,阿游前天也来了,你可以找他一起玩。”说着又摇了摇头,“罢了,阿萝也在,你俩遇上又得吵起来,你一大小伙子还是做表兄的,见天儿跟个小姑娘作对,也不嫌害臊。”她和南康关系不错,偏两个小的自幼就不对付,曾经她一度还以为儿子喜欢小阿萝,要不怎么成天去招惹人家。儿子要是喜欢,她自然乐意撮合,小丫头活泼伶俐挺讨人欢喜的,只她一提儿子吓得原地蹦的三尺高,一脸的受惊,她也就撩开手了。“分明是她针对我,娘,你别被她乖巧的表象骗了,她阴着呢。”符骥反驳。顺阳长公主哑然失笑,“那你倒是跟我说说,她怎么阴的你?”还别说,她这傻儿子真不是阿萝的对手,十次里八次是他吃亏。符骥:“……”这么丢人的事,他才不说。他不说,顺阳长公主也不追问,拉着一个月未见的儿子嘘寒问暖。符骥陪了顺阳长公主一天,第二天就坐不住了,椅子上扎了钉子似的左扭右捏。顺阳长公主哪能不知道自家儿子什么德行,用了午膳,挥挥手,“知道你不爱对着我这张老脸,去吧。”“哪能啊,”符骥涎着脸笑,“阿娘哪里老了,您风华正茂,美艳无双。”顺阳长公主抬起保养得宜的手,戳了戳他的额头,“行了,你娘我不用你哄,你哄小姑娘去,最好哄个媳妇儿回来。”符骥的脸腾地红了。顺阳长公主捏捏他的脸,“诶呦,还害羞了。”“娘!”符骥恼羞成怒。顺阳长公主睨着他。符骥悻悻一摸鼻子。“去吧,去吧。”顺阳长公主赶人,“我要去午歇了。”符骥边勉为其难地离开山庄,一出门,犹如出笼的小鸟,精神抖擞。“小侯爷,咱们去哪儿?”小厮长佑询问。符骥想了想,“不是有个庙会,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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